红姨娘不敢乱来,说白了就是害怕徐氏。
毕竟,徐氏才责罚过她跟顾安雅,那位被徐氏指派来教顾安雅规矩的嬷嬷,可才撤走不久呢。
前些日子顾安雅没少在这位嬷嬷手下受苦,红姨娘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她深知徐氏要拿捏她们母女简直太过容易,因而才不敢叫顾安雅乱来。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顾安雅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顾麟眼见是靠不住了,他如今是还没有新夫人呢,可他年岁又不大,总不能一直都不再娶新夫人吧?
如今还没有新夫人呢,她们母女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那来日有了新夫人,她们母女还能讨到什么好不成?
新夫人进门定要立规矩,那规矩朝谁立?还不是她这个顾麟身边的老牌妾室么!
而玉笙居那位,现如今那是阖府敬着的存在,纵新夫人进门,怕也轻易不会与其相争,而自己闺女可就说不好了。
虽说女儿家总要嫁人,可到时候嫁妆怎么出,还不是新夫人说的算!
这么看来,女儿可不就是为了她们娘俩在努力么。
红姨娘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争气,要是她争气些,顾安雅可不用小小年纪就要自己筹谋着争这争那。
虽顾安雅是庶出,但到底也是侯爵之家的庶出姑娘,不说做那高门大户的掌家娘子,但做个小官小吏的正房夫人却也是做得的。
如今可倒好,却要上赶着给人做妾了!
顾安雅见红姨娘面色似有松动,知她定然深思过了,且还被自己说服了,于是忙再接再励道:“姨娘想想,如今咱们这处境,若自己不费心筹谋些,还何谈来日?女儿要做的事情,说出去是可能不那么好听,但若是真成了,来日谁又敢说三道四?只有失败者,才要看别人嘲笑的嘴脸呢!”
“那文府是什么样的门庭,岂是小门小户可比?女儿纵做了文二公子的妾室,也比那小门小户人家的正房夫人体面多了,别的不说,就是往后女儿受宠,这府里还有谁敢轻视您?姨娘您怎么这点儿道理反倒都想不明白了!”
“我”红姨娘不是想不明白,而是哪个当娘的会愿意叫自己的女儿去给人做妾呢!
但不得不说,顾安雅话里所描绘的未来,着实叫她心动。
是啊,同样是做妾,但高门大户里的宠妾,可不就是比一般人家的正头娘子还要体面的存在么!
“姨娘就信了女儿吧,难道您还信不过女儿吗?凭女儿的容貌,只要能进得了文府,必然有把握受宠,到时候,才是咱们母女的好日子呢!”
顾安雅说着,便一把抓住了红姨娘的双手,狠命摇了摇。
红姨娘被女儿话里的肯定激的一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地道:“那,那就试试?”
“什么试试,是肯定要做到!”
“好,就是肯定要做到,还是我儿有大志向,以后娘就跟着你享福了!”
“姨娘且等着吧,有您享福的那一日呢。”
母女俩说着说着,不由相似笑了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她们母女享受荣华富贵的那一日
这日夜里,陆铮再次翻墙进了永宁侯府。
彼时安笙在房里编前几日开始做的一个玉穗子,还未编完,陆铮就翻窗进来了。
青葙轻呼了一声,随即便敛声出去沏茶去了。
安笙将编了一半的穗子放在手边的矮几上,朝陆铮笑了笑,“怎么又过来了?”
陆铮唔了一声,没回答,反问安笙,“你这是做什么呢?”
“闲来无事,编个玉穗子打发打发时间。”
陆铮眼里闪了闪,又看了一眼放在矮几上的石青色的半成品穗子,道:“这颜色倒是挺别致的”
石青色呢,姑娘家一般少会用这种颜色吧?
安笙闻言不由暗笑一声,然后斜睨了陆铮一眼,故作没听懂,道:“对啊,是挺别致的。”
陆铮见安笙居然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深意,不由有些着急,忍不住又问:“寻常也不见你悬戴玉佩,怎么忽然间倒想起来编玉穗子了?这是打算要编来戴么?”
安笙忍着暗笑,面上偏还一本正经地应说:“是啊,编了自然是要戴的,我以前不戴,不代表以后也不戴么。”
陆铮没听到自己心里期待的答案,不由有些泄气,“这样啊”
安笙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实在忍不住,不由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铮有时候是有些不转弯,但又不傻,一见安笙这样,还哪里能不明白安笙是故意逗他呢,不由无奈笑了。
“这么调皮”
安笙笑了笑,不理他这话,复又拿起那穗子给他看,问他,“怎么样,这颜色好看吗?样式呢?”
陆铮伸头看了看,也起了玩心,故意道:“颜色吗,倒也还成,至于样式嘛”
怎么,样式不好看?安笙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陆铮见了忙改了口风,“哪能呢,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