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的病最后被定性为了天气燥热引起的肝火旺盛,不是什么大毛病,吃几帖药,平日注意不要动气也就好了。
这是太医们的原话。
在这皇宫里头,火气太旺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的毛病,后妃们每日忙着争宠争斗气,哪个肝火不旺?
不过,荣贵妃最近盛宠正浓,却还火气太旺,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当然也没人那么不长眼地去问她,没见荣贵妃脸黑的都跟锅底似的么。
偏文鸳还跟没瞧出来似的,转头去问安笙:“那依顾二小姐之见,贵妃娘娘的身子到底要紧不要紧?”
荣贵妃一听这话,面皮顿时一紧,目光如炬瞪向安笙。
安笙从来了昭阳宫,也并没有给荣贵妃诊过脉,眼下又能说出什么来。
荣贵妃认定文鸳这蹄子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引着安笙当众告状,好戳穿自己此前派人去找安笙,用的不过都是借口托词,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别的。
而她的真正目的,安笙又已经知道了,所以难保不会说出来。
毕竟,她肯定会以为自己现而今有皇后撑腰了,不用怕她了!
不行,不能让安笙乱说,她不害怕皇后,可她害怕皇上啊,要知道,她今儿一早可是求过了皇上,方才才从皇后手里将人给抢过来的。
她当时跟皇上说的是自己心口有些不舒服,想叫安笙顺道来给她瞧瞧,皇上答应了,但安笙来了却没给她诊脉也没瞧病,皇上那里又要如何交代?
“那顾二小姐觉得,本宫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荣贵妃语气暗藏威胁。
安笙收到荣贵妃的威胁,定睛看了看,蓦地笑了
荣贵妃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绷紧地盯着安笙。
片刻后,才听安笙扬唇道:“小女医术粗浅,比不得各位太医见识远博,不过,倒也看出了贵妃娘娘的病灶所在,乃是跟几位大人说的一样,因肝气旺盛而起,须得好好调养。”
荣贵妃提起的心又重重地落回了胸腔。
接着又觉得一股邪火闷在了心口。
安笙没有当众告状,她竟也完全高兴不起来,心底这口气是怎么也出不去。
文鸳却又说话了,“既然娘娘需要好好休养,那奴婢便不敢再多加打搅了,皇后娘娘还等着顾二小姐呢,还请娘娘容许奴婢带顾二小姐一道回宫去复命。”
荣贵妃挥着手叫她们赶紧走!
文鸳便麻利地带着众人走了。
他们这里前脚才刚离开昭阳宫,后脚荣贵妃就在后头砸了不少东西。
最后还是烟若冒死劝谏,说这些东西都是登记造册过的,坏了没法交代,荣贵妃这才勉强停了手。
文鸳带着安笙一路疾行到了凤仪宫。
皇后见了安笙忙问安笙可受了委屈不曾。
安笙福身请安,尔后答说:“劳皇后娘娘挂心,臣女并未受过什么委屈,姑姑去的及时,并不妨事。”
皇后轻叹一声,道了句,“难为你懂事,今日是本宫疏忽了,若本宫早些叫人去接你,也就不会有这事了。”
就算荣贵妃定要请安笙过去,文鸳也一定会跟着,她也就不担心了。
可谁知,正准备叫文鸳去接安笙的时候,偏就出了点儿事,一耽搁,结果就去晚了。
这事回来的路上,文鸳已经跟安笙说过了。
原来是秀女那边出了点儿事,有个秀女受了伤,下面人不敢自作主张,所以来请皇后决断。
因出了这档子事,皇后这里便耽搁了一会儿。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却不想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叫荣贵妃那边钻了空子。
“荣贵妃可为难你了?”皇后又问。
安笙答说:“贵妃娘娘一直在问臣女四公主的事情,臣女如实作答,贵妃娘娘却不肯相信,定要臣女说出可有其他内情,臣女说不出,贵妃娘娘倒是吓唬了几句,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
安笙的声音不高不低,好似只是在单纯地陈述事实,但皇后却听出了不对来。
她是早猜到荣贵妃不会无故请安笙过去瞧病的,她最近正得意,滋润得很,又哪里会有什么病!
现在看来,瞧病是假,借着瞧病的借口宣人过去套话只怕才是真的。
可荣贵妃明显找错人了!
安笙是个聪明的,背后又有陆家做依仗,荣贵妃轻易不敢跟她动手,不敢动手,这话就难问,安笙若执意不说,她只怕也没得奈何。
她只怕也是真急了,才什么法子都要试试,可她也不想想,能从安笙这里套出什么话去!
“今日叫你受惊了,好孩子,你做的极好,这样的事情本宫以后也不会再叫它发生了,你且放心就是,”皇后娘娘对安笙笑得格外慈爱,然后又转头吩咐文鸳,“去将前儿送来的血燕包上给姑娘补补身子,还有那上好的阿胶膏,都一并带些。”
长者赐不敢辞,何况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