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妃骂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和,不由大为无趣,只吩咐掌事宫女烟若道:“下次那丫头再进宫来,给本宫先带过来,本宫倒要问问,倚翠宫那位到底还能不能活了!”
烟若闻言,有心劝上一句,但见荣贵妃满脸不快,到底还是没敢再说,只颔首应了声是。
荣贵妃这才满意,转头叫人去小厨房催着厨下将点心赶紧做出来,要带去御书房献给皇上。
这道命令一下,昭阳宫上下无不忙碌起来,无人敢怠慢片刻。
在这宫里头,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是最要紧的,要是没有皇上的宠爱,荣贵妃敢这么嚣张么?
正在跟着吴公公往宫外走的安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给惦记上了,正老老实实地往外走呢。
吴公公仍旧将人送到朝阳门,正准备请安笙上马车呢,却在宫门口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吴公公忙垂首见礼,“奴才见过陆将军,请陆将军的安。”
陆铮伸手托了吴公公一把,“吴公公客气。”
吴公公吴福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深得信任,他虽只是个内监,但在宫里的地位权利却比一般的官员还要大呢,这位也是一路看着太子和陆铮他们长大的,所以陆铮对他还是颇为敬重的。
吴福禄在宫中浸yIn多年,一见到陆铮等在朝阳门门口,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便满面堆笑地道:“既然将军亲自来接人了,那老奴就不托大了,直接将顾二小姐交给将军了,二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贵客,将军可要小心看护,好好将人送回府才是呦。”
听吴福禄这打趣的语气,安笙也猜得到他跟陆铮关系必然熟稔,所以才会这样说话。
果不其然,陆铮听了这话非但不恼,还作势一本正经地应说:“那是自然,公公放心吧。”
吴福禄闻言就呵呵笑了笑,然后,同安笙和陆铮又一见礼,这才退回了宫门之内。
“咱们也走吧。”陆铮对安笙道。
安笙点点头,跟着陆铮往宫门口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不过,待走近了便觉得有些不对。
陆铮来接她,还赶两辆车来?是不是有点儿太铺张浪费了?
正想着呢,就听陆铮凑近了她耳边,低声道:“有人要见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云华楼吧,我在那里定了一桌菜,正好快用午膳了,咱们边吃边谈。”
陆铮既这么说了,安笙便也没问,跟着他一道上了马车。
陆铮没有骑马过来,赶车的还是司契,见了她忙不迭地问好摆脚凳,那叫一个殷勤。
陆铮先扶着安笙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青葙想了想,还是决定抱着药箱跟司契一道坐在外头吧,反正天儿也不冷,她就不去打搅里头那两位了。
安笙坐进马车里,没见到青葙跟进来,便知道青葙是坐在外面了,倒也没说什么。
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了宫门,待入了街市,安笙才听陆铮道:“子正跟我一道来的,他听说四公主病的严重,皇后娘娘将你请进宫去了,急着想要问问你四公主的情况。”
子正乃是杜奕衡的表字,这些陆铮早就跟安笙说过,所以安笙自然明白他这说的是谁。
然后,还不等她说话,便听陆铮又问道:“四公主那里,果真十分严重吗?”
安笙闻言不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陆铮:“你这话,是自己想问的,还是替别人问的。”
陆铮眼中闪过一抹狼狈,忙对安笙道:“既是我自己想知道,也算是先代子正问问。”
安笙没急着回答,又问他:“你们难道没从太子殿下那里得到消息?”
虽说内宫一般男子进不去,但太子不同旁人,每日里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呢,自然是进得去内宫的。
四公主病成那样,太子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再者说,就算太子不知道,还有太子妃呢,难道会都不知道?
正想着呢,就听陆铮道:“太子殿下不叫我们多问,只说四公主确实病了,太子妃殿下那里,也打听不出太多。”
太子妃那里,自然还是向着自己家族的,四公主于杜家确有救命之恩,但杜家上下却都没想过要让杜奕衡来报这个救命之恩。
此次四公主生病,杜家上下也是各处搜罗好药,寻找好的大夫,但是全家却似乎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打算叫杜奕衡掺和这件事。
可他们大概都没想到,杜奕衡对四公主的事情这么上心,得知安笙被传召入宫替四公主治病,便立即找到陆铮,请陆铮帮忙安排叫他跟安笙见一面。
方才陆铮之所以会问安笙那句话,其实也是杜奕衡拜托的。
杜奕衡从太子妃乃至家人那里问不出什么,便察觉家里人似乎都在故意隐瞒他什么,知道安笙跟太子妃的关系向来不错,所以就怕安笙也被太子妃那里交代过,不许跟他说真话,这才拜托陆铮先替他探探口风。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