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安笙叫青葙去徐氏那里告了顾安雅一状之后,便没再管顾安雅那里如何,每日只叫郑妈妈使人盯着顾安雅,只要顾安雅不再想要谋事害她,她也懒得理会顾安雅。
眨眼便到了清明节。
这日一早,顾麟带着家中男丁去族里行祭祀扫墓之事,安笙和其他女眷跟着徐氏在家里给祖宗上了香,陪着徐氏吃过早膳后,便出门赴约去了。
从徐氏院中出来,顾安雅原本还想要拉着安笙再磨一磨,却不想一出去就见到周嬷嬷那张脸,登时面上就是一寒,一口银牙险些没有咬碎。
周嬷嬷这会儿却是完全没有眼力见儿了,见到顾安雅便一脸沉肃地走上前来,行礼道:“您该回去了,昨日奴婢留了功课,还未考教,请三小姐尽快回去。”
她就在徐氏院子外头说这个话,顾安雅如何敢反驳?
可也就是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安笙主仆便已经走得快要不见人影了。
除非顾安雅现在跑着追过去,或者大声喊安笙停下,否则是断断追不上了。
可她要是敢在徐氏院子外头大喊大叫,徐氏准得罚她,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眼看着,安笙越走越远,周嬷嬷却半蹲着福在那里,毫不相让,顾安雅直将一口银牙咬的咯吱作响。
偏这时候,身后却又传来宋氏嘲弄的声音,“呦,三小姐这是怎么了,罚人都罚到老太太跟前儿啦?周嬷嬷这是怎么冲着三小姐啦?”
宋氏眼明心亮,知道顾安雅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十分看不上,再加上之前双峰山之行顾安雅狠狠得罪了她,她自然不惧奚落顾安雅。
顾安雅这人看着柔弱,其实素来要强,闻言再不肯叫宋氏看她笑话,因而硬挤出一抹笑容来,同宋氏道:“三婶母可真会说笑,周嬷嬷正教我规矩呢,我学的好好的,怎么到了三婶母这里就成了我在罚周嬷嬷了?”
宋氏闻言也不生气,似笑非笑道:“那倒是我想多了。”
只那语气神情全然不似多想,分明是心中笃定,却不点明罢了。
顾安雅再Jing明也只是个小姑娘,心眼如何转得过宋氏,闻言不由更加气恨,咬唇撑着回了句,“自然如此。”
说罢,便胡乱朝宋氏福了福身,大步走了。
结果走了没几步,就听周嬷嬷一板一眼地提醒道:“三小姐,大家闺秀走路讲究莲步轻移,您步子迈得太大了些,脚步还需收着些,脚尖别翘得太高,否则裙摆会飞起来的。”
伴随着周嬷嬷话的,是一生明显的嗤笑,险些叫顾安雅两只脚绊在一处,更加出丑。
她平生最恨别人看轻她,于是硬是咬着牙照着周嬷嬷说的,一步一步走得如莲花腾挪,再不快走一步。
就这么一会儿,安笙主仆的影子却已经是再也看不见了。
顾安雅心知心愿难成,不由一阵丧气。
可刚叹了口气,便听周嬷嬷提醒的声音又起,一时间不由又恨又羞,简直恨不得将周嬷嬷生撕了才好。
可是她不敢。
周嬷嬷是徐氏的人,她打量了这几日,周嬷嬷非是那种好收买的,轻易一点儿财物只怕很那让她动心。
可是太多的钱财她跟姨娘两个也拿不出来,因而只得每日苦苦捱着。
顾安雅走后,宋氏也觉得怪没趣儿的,便也带着顾菱走了。
徐氏派给顾菱的教习嬷嬷并不算严格,多是顾着顾菱的性子来安排每日授课。
可宋氏却并不高兴。
说真的,她其实宁愿徐氏安排个周嬷嬷那样的教习嬷嬷来教授顾菱,也不愿意现在这个来教她的闺女。
因为徐氏这是明摆着对顾菱不重视,就连教个规矩都不曾安排一个好的嬷嬷。
一想到这些,宋氏分家的心不由地更加重了。
二老爷一家就快要回京来,如今府上都没有他们一房的地位,何况二老爷一家回来?
与其在这乌糟的永宁侯府干混着,还不如早早分出去了呢!
只徐氏恐怕轻易不肯答应。
一则徐氏这些年常哄她的嫁妆来填补中馈,二则徐氏怕人说闲话,尤其是如今的顾家,更加害怕别人闲话。
若是徐氏只将他们一房分出去,好事的肯定要说徐氏这个嫡母容不下庶子,只留两个嫡子在身边,却将庶子赶出去。
所以,这件事还是难办啊
再说安笙。
从徐氏那里离开后,安笙便带着青葙和紫竹,还有两个婆子出门去找谢婉容了。
二人在文国公府碰面,安笙进去拜见过文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然后再同谢婉容一道前往京郊紫霞山。
到了文国公府,谢婉容再不肯叫安笙自己坐马车,极力邀请她共乘一辆,安笙知她盛情,便也不推脱,让紫竹和谢婉容身边另一个小丫鬟坐自己的马车,自己则带着青葙去了谢婉容的马车上。
她带的婆子和谢婉容带的婆子则另外再坐一辆车。
然后是八名带刀护卫分列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