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是叫艳鬼迷了心窍么?竟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还说了那种话!
身后人轻轻笑了,笑得极为克制,仿佛特地在照顾她颜面。
可这在崔寄梦听来便是在嘲笑,她无颜面对他,恼羞成怒出了偏厅。
谢泠舟没有追上去,指腹轻触嘴角的创口。这人当真是只猫妖,幸亏她跑得快,否则只怕他真会忍不住。
就在此处,镇压住。
他收敛绮思,无奈地摇了摇头,亦神色如常提步往回走。
日若白云苍狗,一个月一溜烟就过去了,转瞬间入了十一月,天彻底冷了下来,出府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自上次重逢后,崔寄梦一直未再收到关于阿辞的消息,她不由坐立难安。
天寒地冻的,她一个女子只身在外行走,要历经多少艰难?
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她,只能在闺阁里提心吊胆。
崔寄梦暗忖,下次若还能见到阿辞,定要问问她究竟有何难处,若大表兄能帮得上忙,说不定她的处境会好些。
为便于让阿辞需要时有法子联络她,崔寄梦不时都会派采月出府一趟,数日后,竟真的收到了阿辞的传信。
这日采月急匆匆从外头回来,拿着一张条子塞给崔寄梦。
崔寄梦失笑,阿辞虽从男子变成了女子,歪七扭八的字迹却没变,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换了个歪法。
她在信上说三日后,让崔寄梦在城东一处酒楼内等她,有要事要告知,末尾还说她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慌张。
崔寄梦长舒一口气,正好大表兄这几日忙,不必担心被他逮着了闹误会。
三日后,她披上厚厚的狐裘,又揣了不少银钱,以会友为由出了府。
她早早来到酒楼的雅间里,阿辞已在等着了,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男装,见到她进来时,冷漠的眉眼变得柔和。
崔寄梦仿佛又回到了在崔家的时候,她抿唇笑了笑,略带调侃地唤她一声:“阿辞哥哥。”
她叫惯了哥哥,懒得改口,但阿辞被她这般叫,冷淡的面上闪过窘迫:“来了?”
崔寄梦手揣在狐裘下,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和银锭子:“哥哥,天冷了你在外行走不易,我又无法照顾你,这些银钱你拿着,记得要吃饱穿暖。”
阿辞定定看着她手上那一堆银钱,神色微怔,崔老夫人去后,崔寄梦虽依旧不愁吃穿,但没了长辈依靠,养成了攒银子来图安心的习惯。
目光落入干净诚挚的眸中,她涩声问:“阿梦,你在谢家过得可好?”
崔寄梦以为阿辞是担心她日子不易要推辞,把银子往前推了推,笑道:“外祖家中众人对我很好,这些银钱你收下吧,不必担心我,我表兄可是个腰缠万贯的人,我没了银子再找他要就是了。”
她说这话时倒像是个被宠着捧着的孩子,阿辞会心笑了笑。
来京已有近两月,她曾暗中留意过崔寄梦消息,得知她与谢家二郎因八字不合的事,不免替她担忧:“你说的那位表兄是谢家二郎吧?”
崔寄梦竟被她问住了,略赧然道:“两位表兄都对我多有照顾,对了哥哥,我大表兄在朝为官,说不定能帮到你,我不知道你遇着什么难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可你只身在外行走实在叫人担忧,要不我回头问问他可能帮到你?”
阿辞微微愣了,笑说:“不了,我所谋之事不便告知他人,但你放心,我会好生照顾好自己。”
崔寄梦不好强求,只让她若有难处务必来找她,这才问起她约见她的目的。
阿辞拿出一封信,慎重递给她:“这是我在赵国公府上门人家中搜到的东西,你看看上面字迹你可认得。”
崔寄梦不解地拆开,里头还装着一封信,纸面泛黄,当是上了年头。
信上写着“谢相亲启”,字迹虽已模糊,但她依稀能辨认出来,似乎是崔家祖母的笔迹,崔寄梦愕然抬头看向阿辞:“阿辞,这是……?”
阿辞颔首:“你没看错,是老夫人的字迹,但未盖老夫人印章,当是誊抄的。”
崔寄梦眉心凝起,颤着手打开信。
她收敛心神细细读着信,信应当是十年前写的,信上提及了父亲战死的事情,又说“谢氏女贤良淑德,温婉之妇,德容兼备。今老身独子投躯报明主,留谢氏形单影只,常闻其啜至天明,吾媳花信之年寡居于世,吾心难安,望二老出面相劝……”
崔寄梦遽然抬头:“这是当年祖母写给外祖的信,怎会被赵家门人誊抄了去?”
阿辞只道她亦不知:“我只是看到老夫人的信才多加留意,崔谢两家的事我知之甚少,更不知道誊抄这封信有何用意,只怕还要阿梦回去找个信得过的人问问。”
崔寄梦将信翻来覆去地看:“多谢阿辞,这封信帮了我大忙了。”
阿辞见她神色凝重,想必这封信非同小可,怕她一个纤弱闺秀没有人手,无从去查证,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你先别太过忧心,那门人家中既能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