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这般,眾人看来原因不明的争吵一直持续了好一阵子。
罗沙要让敌人知道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哈蒙想以悲情操控舆论。两人一拍即合。
「所以我才让他自己决定啊!!」
不会累吗?
「那么,有可以吸烟的地方吗?」
「最好是。三个关键字分别是『狗』、『警察』和『警犬』。你是不是又跟他说了警察就要听命令之类的话了?」
我很高兴。
本不存在于礼宾馆的花香,淡淡地飘来。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我的感官都被香气吸引。
「这个……」
紫色被衬托得更暗,如黑洞般的暗,看不出那到底是宇宙的入口,还是空间破碎之后留下的空洞。
「恐怖分子来了」要说成「小撮不自量力的疯子发疯了」。
目的是要挑衅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这本是应该质疑的命令。质疑是美德,任何人都不应该对任何事毫不质疑,不然就与没有意志的机械人没有差别。这是每个人都听过,被教育过的事。
姐姐重伤。为甚么?不知道。反正姐姐重伤了,昏迷了。而吴雪明不通医术,甚么都做不了。
「这里有酒类供应吗?」
「是?」
应该说: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老娘……咳,『我』,甚么都没做。」
「近百人受伤」要说成「无人死亡」。
这是吴雪明收到的命令,而他正在忠实地执行。
这一抹紫是多么的不合群,甚至散发着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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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啊……」
西门町爆炸案里的伤者很多,只是总督府用了「在各单位的努力防治之下,事件中未出现任何死者」的理由,举办了这场宴会。
酒。
刚好,井上可以坐到利姆依原本坐着的位置。
烟。
自私?自私有甚么错了?
想当然不会有。就算有都不会答我。
然后,嗅觉被一股香气扰乱。
「所以像你一样整天和黑市黑社会打交道就比较好吗?」
帛事要当成红事。
如此恐怖的走廊末端,掠过一抹高贵、优雅的暗紫色。那是花香传来的方向。
终于找到一个不是机械人的经理,问出了问题,对方却不愿回答。
然而事总不从人愿。他察觉到了,不思考比思考要来得轻松。
「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那倒不如自私点,轻松点。
想当警察,只因为警察是公务员,是特权阶级。再加上姐姐的影响力,自己当上警察是最容易、安全的一条出路。容易的,安全的,稳定的未来。也就是「一帆风顺」。
任务完成之前,我都不想回到宴会厅里。而经理的回答给了我完美的藉口,用来满足自己的逃避。
「没关係,我问一下而已。」
「不好意思。」
只见井上的头一垂,利姆依便离开了位置。瞬间察觉状况的朗奴总督也起身了。
「……也许有。」
如此的过程重复上一日,十日,一年,十年,一直下去,吴雪明的人生就能够「一帆风顺」。没有大名大利,但是绝不会堕落到只能失去。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不是吗?
我们就可以继续和平又稳定的生活。
「哦,那,好的。对不起。」
然后,开战。
我该做甚么?不知道。不过其他人知道。只要依据他们的想法去做,完成期望,就能让他们满意,得到讚赏。
自私的人过得最顺利了。
反正我光是想像就觉得累。
天晓得接下来要发生甚么?也许哈蒙列根会一脚把宴会厅大门踢开,跑过来,把我拉到另一个地方等新一轮的炸弹爆炸。
就算是现在,哈蒙也在某种地方,也许是医管处总院,甚至姐姐的病床旁边,接受着记者的採访。展现自己救灾之后的灰头土脸和疲态,说着当时的环境有多惨烈,搧动着民眾要一致抵抗极端主义。
金黄得刺眼的走廊上所铺的血红地毯,现在看来都像是警告。
恐怖分子来了。为甚么?不知道。反正就是来了。那是哈蒙和罗沙担心的事。与我无关。
「不会。辛苦你了。」
吴雪明一瞬间发现了,他根本不在乎姐姐作为警察有甚么成就,更不是要追上姐姐才以警察为志愿。
即使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礼宾馆极尽可能地用上喜庆的红黄配色,让一切看着都在张牙舞爪。墙壁和天花,地毯和柱子,就连窗户和花瓶都充斥暴力。它们只允许看见的人感受到喜庆,表达出喜庆,强逼每一个人为自己能够到来而感到欢欣。
「我说过了,那小子不是能用这种方法逼他成长的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