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不仅席一桦,连黎承睿都吃了一惊,说:“俊哥,你……”
“我只关心你有证据没有,”黎承俊不耐烦地问,“既然是秘密任务,警方不可能留下手尾吧?阿睿,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放了桦哥,别拿枪指着他,老豆都没这么教过你。”
“那件事是没有,但其他的有。”黎承睿盯着席一桦,说,“赵海臣手上有你受贿三百万左右的证据,你还记得吗?你委托郑明修做投资,他跟你说赚了一笔,但钱其实从郑明修的私人账户中过账,资金的全部走向都掌握在庄翌晨他们手里。”
席一桦一愣,冷笑说:“庄翌晨倒是用心良苦啊。”
“你与虎谋皮,本来就不该留下这种把柄。”黎承睿淡淡地说,“受贿金额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足够请你去廉政公署喝茶了。”
席一桦叹了口气,看向黎承俊,苦笑了下,柔声说:“这次恐怕要麻烦一点,但我会想办法的,阿俊,你,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黎承俊莫名其妙地问:“我为什么怪你?我还怕你难过特地跑回来了。”
席一桦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问:“那,你不走了?”
黎承俊点点头说:“是啊,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现在你有麻烦了,也该轮到我照顾你啊,放心吧,你就算进去坐牢,我也会打包添记甜品去探望你。”
席一桦笑了,柔声说:“那个明明是你才爱吃。”
黎承俊说:“反正探监很费时,我是顺便吃。”
“嗯,顺便,”席一桦好脾气地笑了,他似乎将惹上身的麻烦都跑诸脑后,眼里只看着黎承俊,低声问:“那件事,也原谅我好不好?”
黎承俊的脸难得红了下,却欲盖弥彰地认真说:“你不算做错,不用道歉,性需求是人类的本能,嗯,虽然同性之间我不太习惯,但是,那也是人类性行为中的一种,而且你做得不赖,当然我也很棒,我觉得也许我们可以再试试,嗯,我的意思是以后……”
席一桦满脸喜色,黎承睿在一旁听得满头黑线,不知不觉间,他收起枪,叹了口气,走到席一桦跟前说:“对不住了桦哥,走吧。我开车送你去icac。”
席一桦没有说话,却上前抱住了黎承俊,小声说:“阿俊,谢谢你回来,等我好吗?我会没事的。”
黎承俊不赞同地说:“你的职业生涯肯定要受影响,怎么会没事?不要撒这种无聊的谎话。”
席一桦点点头,说:“我可能做不成总督察了。可你不会介意的,对吗?”
黎承俊看着他,眼圈有些发红,却伸手回抱了他,说:“我不会介意你不介意的。”
席一桦闭上眼,紧紧拥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抬脚率先往外走。
黎承睿看着强忍难过的黎承俊,他从没看过自家大哥这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含糊地说:“俊哥,我很抱歉。”
黎承俊困惑地问:“你陷害他去受贿吗?”
“那倒没有。”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桦哥是个成年人,成年人做错了事就该自己负责。”黎承俊拍拍他的肩膀,“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执法者,拜托,你没错好吗?”
“我……”黎承睿说不出话了,过了一会,他诧异地问,“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我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在法国。”
“那时候我下了飞机了。”黎承俊说,“你之前的电话吞吞吐吐,我知道一定有事,所以就赶了回来。”
“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要因为我的私人原因影响你的工作?”黎承俊反问他。
黎承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想了想问:“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这个啊,”黎承俊挑了挑眉毛,小声地对他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桦哥,他手上那块表你看到了,我送的。”
“嗯,我知道啊。”
“里面我装了全球跟踪系统。”黎承俊得意地说,“这样他一出现在我周围,我就能马上知道。”
78、
席一桦由于是主动投案自首,且受贿金额并不算高,又涉及到警方安排的内幕交易等情况,所以icac那边的调查也无法真正展开。但不知为何,席一桦受贿的事一夜之间被港媒大事渲染,各大报纸争相报道,有尖锐的时事评论员直指警队腐败,各种媒体记者将席一桦本人不遗余力挖出席一桦总督察相关履历,没发现猛料可以爆,便暗示其名下产业与事实收入不符。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打开网络,上面也有各种揣测和不利言论。席一桦住所附近甚至潜伏有记者和摄像机,他苦中做乐,笑称活了四十岁,现在居然有明星待遇。
这一切幕后推动的,不用想也是庄翌晨。庄老大虽然已被收监,然而其在狱中却能通过赵海臣等人稳稳cao控外面的言论喉舌。这样一来,哪怕警方想与icac做些私下交易,保下席一桦都很困难,警务处长无奈之下只能对媒体讲出若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