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两个父亲分别抱着自己的儿子,一个是今日孩子百日的穆王,一个是圣人眼前的红人。
身份地位加上出众的样貌,还有两个长得漂亮的孩子,很难不引人注意。
上午温和的日光落在父子二人的身上,好似被一层柔和的光晕覆在了身上一般,有些圣洁的感觉,好似被上天眷顾了一样。
翁璟妩喝了口茶后,往院子看去,看到这个画面,征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释然的一笑。
“夫人在笑什么?”
轻柔的声音传来。
翁璟妩听到声音,转头望去,便见曹素芩穿着与穆王同色的紫色长裙从亭廊的另一头走近,脸上笑容浅浅。
原本活在曹家Yin影之下的曹素芩,嫁给穆王已经一年有余了。
初见她时,胆怯自卑,也不敢与人对视。但现在却已经挺直了背脊,抬起了头,不仅脸上的自卑懦弱已不见,更是多了几分从容。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改变之余,眼里的温柔却始终未曾改变。
翁璟妩朝着她微微一颔首后,说道:“看着夫君与澜哥儿,便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曹素芩闻言,往院子外望去,只是看了一眼永宁侯父子,然后目光便落在了自己丈夫和儿子的身上。
远远看去,见丈夫在抱着儿子,眼里多了几分心疼。
也不知怎的,俊哥儿就只爱他父亲抱他。
只要在丈夫在的时候,谁抱着他都不行。白日偶尔她抱一会还是可以的。
可晚上起夜哭闹的时候,她想哄也哄不好,只有到了丈夫的怀中,儿子才会停止哭闹。
俊哥儿不仅身板比与他同月份的孩子要壮实些,一哭起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好似用尽全力在哭一样,能把半个穆王府的人给吵醒。
她与丈夫都害怕他把嗓子和肺哭坏了,所以都不敢给ru母带,平日多是穆王带在身旁,这也导致孩子越来越黏父亲。
也正因为这样,这几个月下来,丈夫几乎没能睡过一个好觉,整个人都憔悴颓靡了许多。
今日因是儿子的百日宴,他才让她帮他上了些遮住眼底乌青的白膏。
但毕竟是男子,也不能涂得太厚太明显,所以并没有全遮住。
再这么熬下去,也不知他的身体还能不能吃得消?
翁璟妩从丈夫儿子的身上收回目光,在院中查看了一圈,只见到了梁州谢家的外家人,但却没有看到曹家的人。
想起上辈子在这百日宴还自诩长辈坐上席的曹家人,她问:“怎不见王妃的娘家人?”
因翁娘子帮了自己颇多,而且也是第一个与她示好,且还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人,所以曹素芩也不瞒她。
“我也送去了帖子给父亲,我明说了虽然不欢迎他,但为了不落人口舌,还是邀请了他。但他若要来的话,便莫要带上继室与三妹。”说起自家那些人,曹素芩脸上淡淡的,似乎不再被他们影响。
翁璟妩一笑:“王妃变了许多。”
曹素芩浅浅一笑,看着不远处的丈夫,缓声道:“王爷给足了我尊重与底气。他与我说不必为了他的脸面而对曹家人忍气吞声,若是他们让我不如意了,便不要给他们好脸色,直接把人轰出去就是了。”
翁璟妩大概也知道这被轰出去的人是谁。
就在曹素芩大了肚子后,小道消息说那曹三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头脑糊涂了,不仅赖在王府不肯走,竟然还向姐夫自荐枕席。
王妃一气之下,直接把人从王府轰了出来,更让继母好好教女,自己下作爬上自己表姐夫的床便罢了,别也教得女儿去爬自己姐夫的床。
虽是小道消息,但是不久后,宫里头就来了太后的口谕,说那曹家三姑娘性子浮躁,得去庵里好好的礼佛念经,改一改她那浮躁的性子,日后差不多了,自是会让她回来的。
但谁都知道,这一去便回不来了。
不过是一个已经被贬了官的女儿,莫说是多年后了,便是半年后,太后大概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
曹素芩看向翁璟妩,并没有喊她夫人,而是亲近的唤了声“翁娘子”。
接着道:“其实我能改变,并非全部都是王爷的原因,还有翁娘子的原因,翁娘子曾与我说过一句话,你想帮我,但也得靠我自己。”
这话,是翁璟妩去曹家看望曹素芩的时候说的。
曹素芩眼神中透露着淡淡的通透:“若是我不肯改变,旁人纵使要帮我也只会是徒劳。我就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不想让王爷失望。他不想让我被欺负,我也不想让俊哥儿知道他阿娘是个性子软弱的人。”
两人相视一笑,什么都不用说,似乎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现在的心境。
百日宴差不多了,因翁璟妩身子不太方便,所以便早些离去了。
马车中,澜哥儿在爹爹的怀中睡着了。
软乎乎的小脸蛋压在谢玦的手臂上,脸颊的rourou压得有些变形,更也显得小rou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