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得学了。
他们二人的耐心极好,直接从辰时等到未时,这一批的门房才又换了一批。之后,他们再多等一柱香的时间,这才慢条斯理的朝齐家庄大门。
毫无悬念的,二人的进入没有半分阻挡。
然后,他们二人被齐家的僕役带到一处尚未有人居住的院落客房。
「他们安排的这间院落倒是不错,刚才一路走来,我看这齐家庄还挺富丽堂皇的。奇山假石、泉石林木、亭台楼阁、雕樑画栋,无一处的不精緻,就不知道是否能与那一些达官显要的家宅相比。」她似是无心的夸讚道。
贺容溪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怎么了吗?」苍夏向来观察入微,她马上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贺容溪绷紧的下顎,面色凝重。
「哪里奇怪?」苍夏满腹疑竇。
「你如果不说刚才的那一番话,我或许还未有所察觉,看看这齐家庄的占地极广,建材用得多是尊贵的紫杉楠木、黄花梨木,以及上等的紫檀木,就是富贵之家也少有这般奢侈。再看看那一些奇山异石,浮雕鏤花所用材料,更是无一不是稀珍精緻之物。齐家庄的僕役更是多不胜数,种种跡象,种种观察,就是比之江南盐商也不遑多让,齐山之人哪来的这般雄厚家资?」贺容溪见识不浅,他比苍夏懂得更多,因而能够看出许多门道。
苍夏顶多是觉得这房子建得真漂亮,不像贺容溪因所习的杂学甚多,他一眼就能察觉这建物的木材与用料是何等的尊贵之物。
「齐山拥有这般家资很奇怪吗?」苍夏的聪明巧劲全都用在医术身上,她还是看不明白异样何在,齐山好歹有了知天命的年纪,为何不能拥有如此家业?
「我知晓你不解何事,问题是你别忘了齐山最初只是山野之人,草莽起家。」他为她解惑道。
「可是江湖传言不是大多不可听信?」
「江湖传言确实是大多不能尽信,但是我在来时,搜罗过一些齐山的家世生平。何况,江湖传言总是半真半假,有些还是可信。齐山确实是山野出生,他的父母均只是山野的贫夫农妇,兄弟姐妹也只是依附于他。他毫无出色的背景家世可言,他一人何以争得如此家业?」光是齐家庄的坐地拥有就有上千亩,这笔花费就足够惊人,不是贺容溪瞧不起,但是有家世和没家世的人,本身就有不同。
「我明白你说的,齐山只是一个山野出身的江湖人士,家世清白一目瞭然,家中亦没有官场出身的人,自然也不会有那种『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的家业资產若是靠行商所得,他却只有屈屈一人,一没本钱二没人力,只有一身武艺,赤手空拳,的确是难以争得万贯家财。若是只靠武艺就能争财,何以这么多的江湖人士一穷二白呢?」她一点而透,聪明灵慧,甚至能够直接往下分析。
贺容溪一直以为苍夏的聪明只用在医术一途,她以前也确实如此,可是自从这次二人相伴而行,她的聪慧灵巧,往往都让他有些的震惊和诧异。
她的不同和改变,让他中那抹既定需要保护操烦的莽撞女孩形象,似乎是渐渐远去。
她的成长,也给他一种既欣慰又索然的感觉。
她似乎已经逐渐不再依附于他,就犹如雏鸟长大,任自飞翔。
一思及她将有一天远离自己所护持撑开的羽翼,贺容溪就有了说不出口的复杂感。
他似乎并不想放她任自离去!
「你说得没错,就是如此。如果齐山娶得的夫人是富商或官家之女,如此家业倒也能够说的通,可是他两任妻子;一个是与他青梅竹马的山村少女,一个却只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孤女。这两名女子都没有多少嫁妆可言,自然也不可能成为齐山的助力。更别说,齐山并无经商的天赋,他三次与人合伙经商,两次失败俱是都以了赔做收,唯有一次成功的,却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利润并不是很多,如此可知其人的经商天分。」贺容溪收起心思,面色不改的继续道。
「……那么他的家业到底所谓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