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道感觉琴宿越跑越快,他手臂虚虚环着对方,腹部的血拖成长长的瀑布把琴宿的白道袍染红,看上去怵目惊心,钟离道觉得很抱歉,自己的血将对方弄脏……
"阿离,我脑袋撞坏了,忘记很多事情,你不是说还有很多过往要告诉我!"
琴宿胸口剧烈起伏,一眨眼,不知为何一直出现钟离道站在漫天星河中,自己还是百年前那样,面无喜怒的持着追月洗尘弓微微低着头,钟离道朝自己慢慢走过来,他的黑靴一踏,激起银白色的星辰不断往上飘移,钟离道伸出白皙的手背覆在他的手上……
钟离道并没有昏过去,这伤势并不严重,在他有记忆以来就同时修练仙法与魔息,九鹏剑虽被楚子敬洗练过,不过本质上还是被姬宗臣练出来的忠臣剑,钟离道觉得琴宿既然两手托着自己也没法打手语,被他背着很舒服,琴宿如履平地的奔驰,风声呼呼,树林不断飞越后退,钟离道索性真的睡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已是午时,他撑起上半身发现自己腹部被层层纱布裹起来,四周是客栈的摆设,床板旁边有个小柜子上面是烛台旁边有一些药瓶跟剪子,还有一个空碗里面剩馀一些黑褐色的药渣,房内昏昏暗暗,他眨一下眼睛,双目犹如紫水晶发出淡淡紫光,琴宿趴在桌上,钟离道推开被子脚尖刚触到地面,琴宿背打直起来,转头对上他视线。
钟离道道:"……琴哥哥……我……"
琴宿站起身神色担忧,打着:"还好吗?你别起来走动会碰到伤口。"
钟离道乖乖坐在床边,琴宿打着:"饿不饿?我去厨房煮些吃的,你等等我。"
琴宿正要转身,钟离道抓住他衣袖抬眼道:"这小伤,不严重。"
琴宿摸摸他头,打着:"一剑穿过还说是小伤,我很快回来,乖。"
钟离道才松开手,琴宿拉开门板下楼去煮东西,他想起什么似的,摸到身上换了一件新衣,他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里面之人面容因失血而苍白,靛色宽袖松松掛在肩头不禁好笑,琴宿有时后表现得很大而化之,他想起之前出门三娘给的伤药,摸到腰间一个细緻的乾坤袋,这倒是没丢,飞出一个小瓷瓶,装着极其珍贵的凝血黄岐丹,据说材料跟製作过程艰难费时,做一颗要十年,只有拇指大一小颗,只要不是致命伤定能药到病除。
他让瓶子在掌心滚来滚去,听到脚步声接近便顺手收起来,琴宿端端着托盘,煮了一锅鸡rou汤跟煎了条吴郭鱼,香味四溢,放好后帮他盛了一碗,钟离道双手乖巧的放在被上,后背靠枕头,温顺的坐在床上等着琴宿照顾。
琴宿很自然地舀了一杓汤,吹凉后喂到钟离道嘴里面,钟离道伤的是腹部,手脚是正常的,琴宿道他在候仙府从来没吃过什么苦看他受伤自己心里不好受,很周到的喂他喝汤吃rou,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用几天就恢復如常,不过能接受琴宿近距离的关照,钟离道满心愉悦,非常感谢郎英杰。
琴宿担心钟离道饿着,匆匆进门没放门栓,外面一个人影敲敲门,沉着嗓子道:"阿宿,是我,能进来吗?"
钟离道正心满意足,满心盛开粉红小花的背景不断观察琴宿面容轮廓,柔和的双眸,和煦俊雅的眼眉,当真是倾尽天地,眼眸有如承载星河浩荡。
他张口正要喝汤,琴宿的勺子停在他唇角,一听到门外声音就收回手,起身去开门,钟离道无聊的看着来者。
琴宿摆手请那人进来,那男子生的端正,双眸闪着一股机灵的神色,左眼透过黄铜架单边镜片,一件黄外衫披在肩头,唇角微微上扬,钟离道慵懒的靠在床头装残废连拱手打招呼都不想。
那人似乎觉得琴宿打凭君传语式很麻烦,逕自走到床边看着钟离道道:"復原的不错,我就说是小伤,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琴宿打着:"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要劳烦你过来。"
那人看到桌上还要半碗鸡汤,鼻子嗅嗅道:"没事,我也还没睡,在附近散步想事情,看到你房间灯还亮着,想你很担心他的伤势,就顺路过来看看。"
琴宿打着:"今日遇到卢先生仗义相救,来日必当报答。"
卢蔚然抬眉道:"报答就不用了,帮忙倒是可以。"
钟离道心里冷笑,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最清楚,这种三天就能好的小伤要他冯门掌门救?不过看琴宿好人一个要骗他给自己做劳动。
钟离道假装惊奇道:"琴哥哥,这是卢掌门呢!你怎么会遇他的呢?"
琴宿连忙向卢蔚然拱手道:"原来是卢掌门,贫道有眼不识泰山了,实在抱歉。"
卢蔚然还没回答,钟离道对着琴宿可怜兮兮道:"好饿。"
琴宿便拿起碗坐到床边喂他吃鸡rou,刚要喂到钟离道嘴边,卢蔚然又发话:"阿宿你先借过,我替他把把脉。"
琴宿闻言又起身把位置让给卢蔚然,卢蔚然坐下来替钟离道把脉,钟离道看他一脸得心应手,默默运起功,体内灵力魔息两道强劲的气息撞击,卢蔚然感到食中二指窜进一股猛然的气流,胸口彷彿被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