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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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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笔直地由右往左划开,平手爷一手抱着肚子不让肠子滑出来,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吉法师克制住了脸上的情绪,他缓缓地在平手爷身边坐了下来,扶着他的身子,帮他按着腹部。

    然后,彷彿大梦初醒,此时他才突然明白什么似地,「所以……爷爷您真的是清白的?」

    平手爷嘴角拉起一抹悲哀的微笑,「这对我来讲,早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也不是我这么做的目的。我这么做……只是希望殿下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吉法师眼角泛起泪光,克制住情绪,然后才沉稳地把话说出来,「说吧,爷爷…有什么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平手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一字一句将话吐出,「我…希望…殿下…让吉法师……死…」

    那瞬间,吉法师面如死灰,脸上阴霾深沉如墨,充满懊悔与自责。

    「……这样信长殿下才能展翅!」平手爷把他的话说完。

    这番话让吉法师的双瞳绽放出一道明光,驱散了垄罩在他身边的阴霾,他喃喃说道:「爷……?」

    「殿下啊,世道险恶,衝动易怒的吉法师是绝对无法生存下去的……只有信长,才能率领织田家走向兴盛……」平手爷深吸一大口气,继续把话讲完,「…织田信长,这个天赋异稟的年轻人……我见过他好几次,连老太爷都承认他的才干……只可惜…他被你困在这里……」

    平手爷伸出指头,戳在吉法师的胸膛上。

    「把吉法师杀了……杀了这个幼稚、害怕的孩子…把织田信长放出来,这样…你就能飞翔……」平手爷垂下了头。

    「爷?爷爷!!!」吉法师大喊。

    「这个家、这个家让你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是织田家对不起你…,不、不是、你…错……」平手爷开始胡言乱语、口齿不清,他眼神涣散地呢喃着:「您最后一个累赘就要走了……别再顾忌了……随、随便他们嘲笑……只有你才、会…笑到…最后…。」

    「爷爷、爷爷!?」眼泪最终从吉法师的脸庞留下,他摇着平手爷的身子,试着唤醒他。

    「爷爷…九泉之下……会看着你的。……去成就…大…业…吧……」平手爷吐出最后一个字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半闭的双眼终于失去光芒。

    信长的肩膀垂了下来,他让平手爷的遗体平躺在地,帮他把双眼闔上,整理他的遗容。

    在场的眾人没有说任何话,织田信长只是让那两行泪掛在脸上,既没啜泣、也无呼喊,面无表情地看着平手爷的遗体。

    弥七郎走近平手爷身边,此时才注意到平手爷身边遗落了一支褪色的纸风车,他把纸风车捡起来看,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平手爷切腹前盯着那支纸风车看的画面,不知道他在动刀之前这样子看了多久?弥七郎想道。

    信长接过那支纸风车,笑了,「小时候,我第一次去津岛的天王祭,就是爷爷瞒着父亲偷偷带我去的。我在祭典的市集看到商人在卖这支纸风车,五顏六色地非常漂亮,硬是在人来人往的市集里大哭大闹了好久,才让爷爷勉为其难地买给我,还因此让父亲发现爷爷偷偷带我出城的事情……

    「后来有段时间,我连睡觉都要带着这支纸风车,随时随地都要拿出来欣赏一下,吹一口气看着它旋转。一旦不见了还会嚎啕大哭,让爷爷带着僕人四处去寻找我的宝贝。」信长吹了一口气,只见那支纸风车俐落地旋转,虽然已经褪色,却不知为何觉得它格外醒目。

    「年纪大了以后,就渐渐不在乎这个曾经爱不释手的宝贝,直到有一天才发现它不见了,但是当时甚至没花过一点心思去寻找一下。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收在爷爷这里……」信长的手垂了下去,将纸风车搁在腿上。

    「今天才知道,原来这纸风车对我这么重要,但我…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它遗失了……」信长哽咽着,两行清泪静静地流下。

    「呜哇啊啊啊……!」平手汎秀再也按奈不住,放声大哭。

    「咳…」野野村正成轻咳了一声,然后将一封信交到信长手上,「殿下,我们刚刚找到平手大人留下的遗书,请您过目。」

    信长把遗书打开来看,上面写着:

    敬啟者:

    鄙老于主君继位之际,一时鬼迷心窍,将公款挪为己用,復又自觉罪孽深重、寝食难安,将公款復归原位,殿下所咎贪污公款一事,确有可据。五郎左内疚神明,始觉无能辅佐主公,留此残命亦无可用之处,故切腹,以报织田家殊遇。

    平手中务丞

    信长看完,将信纸放下,喊道:「瀧川!瀧川在吗?」

    瀧川一益听到召唤,便立刻上前答话,此时弥七郎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有随军出征。

    「有带纸笔吗?」信长问。

    「有。」

    「之前你说能模仿笔跡,你能模仿平手大人的笔跡吗?」信长又问。

    「没有问题。」瀧川回答道。

    「那好,把我待会要说的内容抄下来,回去以平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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