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摆脱掉他们了,可衣服也被扯坏大半,看上去不堪入目。我受够了行人的指指点点。他并不在郊区里,酒楼的人的暗器还留在原地。我突然涌上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我在来找侠客的途中遇害了",那会怎样?』
『与其找到他然后解释我身上的伤、衣服;哪怕他不在意,我还是得面对接踵而来的质疑、鄙视的目光,那太痛苦了,不如一死了之。为心爱的人而死,这是多么崇高的念头!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
『──我要他永远忘不了我,我要他记得我为他而死,他会只记得我的好,哪怕以后他有了别的爱人,也会永远记得我。』
f看到新的任务提示,他跟渐凌挤着一个屏幕,看完后整个npc僵在原地,他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觉,甚至连问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走到野外郊区,不是吗?」
渐凌的语气也怪怪的,「或许,一开始舞ji就不打算去野外郊区,那只是幌子。她在寻找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她戴上"坚贞"高帽的理由,为了这些不惜去死。」
霜雪有手环,自然也看到了任务内容,一个活泼单纯的小姑娘难得也陷入沉默。良久,她不禁开口问:「可是,为了理想而死,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随后,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之间语气整个慌乱起来:「如果舞ji任务线的真正走向一直是自杀,那我们从开始游戏到现在做的到底是什么?我们跟着她的记忆去走,为的只是帮她隐瞒自杀这件事吗?」
没有人回答她,没有任何人能代表舞ji回答她这个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凌叹了口气,「大家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总是天不从人愿。」
美好真挚的爱情只活在故事里,相爱的人能够廝守终生也不存在于现实。就像有光明与黑暗,有前言跟后话,所有事物都是两个面向并行。小姑娘纯真善良,对世界的眼光是友善单纯的,她并不知道她以后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事情。
我们所以为的、所做的并不见得正义,它可能骯脏齷齪,却包着华丽的外壳欺骗你,这才是人生。<共死>,一个关于背叛的游戏副本,拿到舞ji线的玩家,自现在起,才真正碰触到这个副本的核心。
舞ji并不善良,她贪念权势,无法在爱情跟麵包中毫不犹豫选择爱情,她看得清,懂得衡量局势。玩家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步棋,帮助她一步一步,抓住侠客的心,甚至构筑了一个虚幻的谎言。
等一个愿者上鉤。
彷彿在缓和这个衝击,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发声。最后,还是霜雪开口:「那,我们还去郊区吗?」
渐凌叹了口气:「去吧,这条任务线还不算完全结束。」
「凌姊,你以前玩过这个副本吗?我感觉你知道好多。」
「没有,但是朋友常玩,多少知道一点。」
f这时插了一嘴:「怎样才算任务结束?」
「要碰到侠客线的玩家,这时候会触发集体任务,到时大家到副本结算处回答系统问题,才算是完全通关。」她想了想,又补充:「奖励好像是从最后系统的答案达对数决定的。」
「这样就说得通了,应该分别有两个阵营的问题,是不是每个玩家独立回答问题?」
「嗯。」
霜雪疑惑道:「为什么知道是玩家独立回答?」
他们异口同声:「这样奖励计算才会是分开的。」
她看起来似懂非懂,f又继续补充:「如果可以一起回答,奖励数统一。那么自然不需要互相竞争,大家互相合作,能得到的就是最大化。可若是独立回答,那么在交换情报的时候就很重要了,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给你假消息。」
渐凌又接着说:「这也连带影响:你要不要给对方假消息。」
「可是……那就大家互相合作,不就好了?」
f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笑得什么:「小姑娘,世间险恶啊。游戏就是小型社会,没听说过吗?谁能想到大家都是好意呢?」
「我不小了!而且你一个npc为什么这么懂人类啊!」
这个问题可真把f给问倒了,连渐凌也跟着沉默。霜雪愣了愣,发现大家都没说话,觉得有点尷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道歉。
f摆摆手:「没事没事,只是我也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道。」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监狱工作,看过很多玩家、碰过很多事,但那些都不是他了解人类的原因。好像是种本能,根深蒂固,彷彿就该这样,知道的明明白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一群人继续往郊区的方向走,一路上渐凌都在注意手环,生怕遗漏了什么讯息。
「有什么消息吗?」f问。
「没有,讯息一直停留在舞ji的那段自白,没有更新。」
忆起那段话,f也不太舒服:「那段自白越看越不舒服,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些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