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际吐出如丝的的灿烂阳光,黎明替这片黑幕揭去黑纱。高雄市终于迎来了新的一天。
早晨,苏允诺一路送弟弟到公车站后,独自走回家。
沿路她看见不少店家张贴了比赛的宣传海报,连公车的车身也可以看见比赛宣传,据说比赛门票在开卖后一个小时就销售一空。
「学姊,手术结束,等你醒来,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这次决赛请来了法国籍的评审,顏华和法语协会的人受委託到现场协助翻译,这几天开始,她有很多行前会议需要开和准备。
如果她生病的事没有被拆穿,站在会场担任口译员的人就是她。
「好,祝你顺利。」
苏允诺忽然有些惆悵,手指停在传送键上方一会,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讯息发送出去。
「允诺,我要再去买一下东西,大约十一点到你家。」
另一则讯息紧接着跳出。
安席言听说她要接受手术之后很高兴,但凡她住院所需要的安排的接送,他都一手包办,今天也特意请假,要陪她办理住院。
苏允诺昨天晚上就已经把行李整理好了,回到家的时间还早,算了算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安席言才会过来接她。
苏允诺到厨房替自己热了一杯牛nai,靠着流理台,目光落在墙上的月历,上头的倒数的日期被允安画上了两条删除线。
馀光瞥见散乱在置物架上的广告纸和过期杂志,她放下杯子,刚打算顺手整理,她便听见门铃的声响。
困惑地看了一眼时间,在第二声门铃响起时,她走了过去。
淡淡的光线透着铁窗折射进屋里,将门前的伞架和鞋柜照得熠熠生辉。
打开门,看见访客,苏允诺讶然:「徐思央?」
听见开锁声,徐思央登时抬起头,笑容温浅,一对黑眸像宝石一样绚烂。
侧身让他进屋,苏允诺从鞋柜里找出大号的室内拖鞋,放到他的脚前,顺口问道:「你今天不是要去学校上课?」
对方可是曾经开口提议她自我放弃的人,她不认为徐思央是来替她送行的。
「我来取一件东西。」徐思央将自己的皮鞋整齐地摆放在玄关,站直身子,他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当时交由你保管的礼物吗?」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记得。」苏允诺示意他在原地稍等,她走到后方的房间,随后,她带着当初接手的盒子回到前方,「我正打算要问你什么时候要来拿走呢。」
「谢谢。这是我替他准备的决赛礼物。」徐思央笑容满面地接过盒子,然而他并没有把盒子收进随身背包里,而是放到了两人中间的餐桌上,并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到苏允诺面前,「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祝你手术顺利。」
「谢谢——」听见手术两个字,苏允诺略僵硬地抬了抬唇角,接过文件,她话说到一半,便打住,连笑容都僵掉了。
那是一份器官捐赠同意书,签名日期就在不久前,而属名人是……沉亦。
「那么我再问一次,为了沉亦,你愿不愿意去死?」徐思央技术性一顿,「或是你想要背负着这个罪恶活下去。」
苏允诺目光无惧,定定地迎向那道带着笑意的目光,嗓音却有些颤抖:「我要接受的那个心脏是沉亦的?」
徐思央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是。」
「我不知道这件事,安老师没说……」她被那张同意书上的签名吓到,脑袋一时空白,冷静下来之后,她皱了皱眉,不再慌张:「这怎么可能,安老师怎么可能会拿自己弟弟的生命去换学生的生命。」
「那安老师当然没有说,因为他可能也不知情,昨天沉亦回来了,他现在住在工作室二楼,因为他喝醉,我送他回去的时候,看到他的行李有大量安眠药和这张同意书影本,才发现这件事的。」
因为不安,苏允诺下意识地蜷曲手指,手掌下的同意书很快就被弄皱。
徐思央继续说道:「你只是安老师的学生,你真的了解安老师和沉亦的关係吗?说不定暗地里,安老师很讨厌沉亦,你不是也知道吗?沉亦的妈妈是安老师的后妈,也许安老师并没有被这个后妈好好对待也说不定。」
「……这种事情,我不相信。」
「那就确认看看呀。」徐思央将自己的手机高举到苏允诺面前,他似乎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了,手机画面已经停留在沉亦的联络页面,他挑了挑眉,带了点挑衅意味,「怎么样?要确认看看吗?还是就这样接受一颗来路不明的心脏?」
「打吧。」苏允诺无力又无助地说。
徐思央将电话的扩音功能打开,没等很久,沉亦就接了电话。
「喂?」
徐思央把手机放到桌面,抬起食指,对苏允诺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后,清了清喉咙,说:「小亦,我是思央,我想问几件事。」
「请说。」
「昨天晚上离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