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西想起她喝醉时曾经说过戒烟,因为辜清彦爱干净,不喜欢闻烟味。
看来意志并没她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定。
夜渐深了,街巷霓虹是堕落的颜色,汽车一辆辆从店门前飞过,行人陌生,影子晃动,这座城市的喧嚣还没有熄灭,像走马灯转动着光怪陆离的世界,可是一切浮华与我都无关。
若明若暗,她坐在那儿吸烟,望着半扇门外残碎的街景,侧影真似电影海报。
霍旭西看了会儿,拿起手机,将这一幕拍照保存。
金刚不坏身
有那么一个念头,他希望黑豹乖乖守在门口,越久越好。
可惜事与愿违。
突然某个陌生男子气势汹汹闯入,打破舒服的画面。
来人横冲直撞,也不管陆梨是谁,见着她就凶巴巴地大声问:“李海阑在不在?!”
陆梨不解:“谁?”
李海阑是老懒的大名,霍旭西起身出来:“你哪位?”
那人已经闯进休息区,发现沙发上熟睡的老懒,二话不说当即冲上去拳打脚踢。
“我让你睡!让你勾引我老婆!cao,狗jian夫,老子弄死你!”
陆梨听见霍旭西骂:“你弄他试试?!少在我店里发疯!”
她赶忙过去拉架。
老懒酒醒大半,听对方满嘴狗男女、jian夫y/妇,顿时火冒三丈。
“妈了个逼,臭卖鱼的,你他妈在家打老婆,在外边装孙子,活该戴绿帽子!秀秀倒八辈子霉才被你骗去结婚,老子才是她的真爱!”
“行啊,老子跟她离婚,成全你们,你敢离吗?你家那母老虎不活剥了你?臭不要脸,活该娶了个五大三粗的恶婆娘,难怪要惦记别人的漂亮老婆!”
“放你妈的屁,老子的媳妇是仙女,你再敢侮辱她一句?!”
正唇枪舌战骂着,两人的老婆和亲戚都寻了过来,一时间七嘴八舌,哭的闹的劝的动手的,人仰马翻。最后不知谁报了警,警察过来又调解许久才收场。
霍旭西开车送陆梨回家。
她上楼时突然想起给章弋报个信,这下却发现自己的包和手机都落在了洗车店。
霍旭西已经走了,要命,猪脑子,只得明天再去拿。
夜深人静,外婆还没睡,披着外套给她开门,顺便去厨房烧一壶开水,倒进保温杯,搁在床头。
陆梨洗完澡,来房间给她量血压。
老人家的手像枯藤老树,筋脉蜿蜒如同突兀的枝丫。
“刚才小霍送你回来的?”外婆笑眯眯问:“今天晚上和他约会去了?”
“没有,他店里出了点儿事。”
“你们相处挺好的吧?”
陆梨支支吾吾:“还行。”
“这样我就放心了。”外婆笑,又好奇地问:“他对你的工作没有提过意见吗?”
陆梨怪道:“什么意见?”
老太太见外孙女如此反应,自顾喃喃低语:“看来小霍思想蛮开明,一点儿也不忌讳殡葬业。”
闻言陆梨怔住,心绪微动,竟然现在才发现一件事情,相识以来,霍旭西从未对她的职业表露出丝毫偏见,不曾指指点点,也没有语焉不详,猎奇尚异。
似乎在他眼里花圈店和茶楼饭馆同样寻常,于是相处间,陆梨也没那么敏感了。
这倒稀奇,除同行外,跟那些知晓她职业的人打交道,少有这么舒服的体验。
正恍惚着,外婆问:“乖乖,你和陆萱有联系吗?”
她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两秒:“偶尔过节会问候一下,怎么了?”
外婆说:“其实前两天你大伯来过,我没告诉你。”
陆梨当即沉下脸:“陆国庆?他来干什么?”
“中秋节,走亲戚送礼嘛。”
陆梨毫不客气:“谁跟他是亲戚。”
外婆叹气:“毕竟是你的长辈,这几年他有心缓和关系,我们也不要做得太绝。”
“我能有他们两口子绝?”陆梨烦躁:“当初见死不救一毛不拔,现在装什么好人?怕被亲朋好友说闲话吧!”
老太太知道外孙女记仇,而且恐怕要怨恨一辈子,其实她又何尝不厌恶呢,只是自己年岁已高,早晚得走,到时剩陆梨一个人在世上,连份亲缘都没有,她怎么放心?
“你大伯还是关心你的,只不过他怕老婆,妻管严,很多时候也没办法。”
陆梨冷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已,推老婆出来做恶人,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外婆转开话题:“我记得陆萱比你大一岁,她结婚了吗?”
“应该没有。”
“她还在新加坡?”
“不清楚。”
外婆问:“那孩子是去读什么专业来着?”
“酒店管理。”提到这个陆梨想起陈年旧事,皮笑rou不笑地冷哼:“那会儿陆国庆和邹慧娟不就用这个做借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