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抖,紧绷的身体也在抖。
因为捏的太紧,手指挤压卡片发出咯吱声。
安涴连忙抹掉他的眼泪,然后双手捧住他的脸。
“是误会,不是真的。”
她抿紧唇瓣,眼睛也红了,“当时以为怀孕了,接过去医院检查没有。我只是把验孕棒拍下来留个纪念。”
那时她刚离开,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他也没回,她以为他们再也不可能。那个验孕棒上虚假失误的两条红线应该是她离曾经梦想最近的一次,所以即使是假的,她也忍不住骗自己拍下来留作纪念。
她藏在钱包里最深的地方,没想到被他发现了。
看他这样,怕是当真了。
安涴跪直身体,抱住他毛茸茸的大脑袋,轻缓地拍他后背。此时话语清淡无力,安涴思想想后只能说,“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真的么?”
他嗓音绷紧,颤着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轻轻盖住。他轻轻推开她,垂眸看着那。半晌,才抬起眼泪汪汪的双眼看向她,“对不起若若,都是我不好。”
是他不好,之前一门心思想闯出成绩,误信他人,让她受委屈。
是他不好,没控制住情绪,居然跟她吵架。
还是他不好,重逢后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试探她。她当时肯定难过了。
甚至他为了让她难过,故意不喊他们之间的爱称。
他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看她眼眸也红了心口更痛,“你打我吧。”
大掌托着她的手,歪头将自己脸贴的更紧,“对不起。”
他小声道歉。
安涴泪眼朦胧地摇头。
梁束很惨淡地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像个不懂事的畜生?”
安涴不爱听他这样说自己,蹙眉瞪他。
“不要这样说自己。”
当初她也有错。
那时短暂的分离以他们当时的状态来说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或者说,他们本来无法在一起那么久,是他们两个咬牙坚持着。
梁束又抱紧她,埋进她怀里小声地说对不起。
明明知道她没怀孕,可他还是小心往后,不敢碰到她的肚子。
喧嚣城市,小公寓的角落。
两个风头无两的人就这样窝在这,粘在一起,像吵架又和好的普通小情侣一样。
梁束将安涴抱回床上,又去卫生间洗把脸。
刚刚旖旎暧昧的气氛烟消云散。
他撑着水池边,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良久,他深吸一口气。
他应该坦诚相待,他觉得。
他不应该继续哄骗她,利用她心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刚刚那张验孕棒的照片冲击实在太大,大到冲破梁束心房,让他难得良心发现。
抬手抹掉即将坠下的水珠,梁束转身回到卧室,缓步到床边。被窗口倾泻进来的明亮灯光晃得闭上眼,顿住,他绕到另一边将窗帘拉上。
可是窗帘太薄,还是有光从缝隙露出来。
梁束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又不傻,在看到验孕棒,看到她家窗口正对着自己巨大广告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可他又觉得自己傻。
傻逼极了。
梁束心里不是滋味,觉得没脸面对她。
正上上下下又难受不已的时候,后腰被踹了一脚。梁束微滞,扭头看她。
“踹我干嘛……”
安涴示意他把床尾的薄被拿过来给她盖上。
梁束回神,连忙照做,弯腰仔仔细细给她掖好被角。要直起身时被安涴拽住手腕,梁束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安涴叹气,“如果当初真的我怀孕,会回去找你的。”
勾住他的手指,轻轻晃晃,“不会打掉,也不会瞒着你自己生下来。”
安涴和梁束这方面观念都比较传统。
听到这句话,他心口的重石终于悬空一点,他刚刚被压的几乎无法呼吸。
他坐在床边,弯腰捂住脸。
“吓死我了。”
声音从手掌里传出来,闷闷的。
不管是打掉,还是她独自生下孩子。哪个可能他只是一想,就觉得灵魂出窍。
抹把脸攥住她的手,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身边躺下。
梁束亲了亲她头顶,又低头亲亲她耳朵。
像小孩找回心爱的玩具,不知怎么爱惜好了。
他一下一下捋过她的手指。
突然说,“你觉不觉得你生日时我送你的钻戒有点奇怪。”
安涴迟疑,然后点头。
梁束没想到她真点头,幽怨地瞥她一眼,停顿片刻继续说。
“那是我自己做的。”
“四年前,你工作时,我偷偷跟人学着做的。本来想在你生日时给你,然后跟你求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