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求着她的原谅。
说苏暮雪一点动容也没有是假,说她不气也是假,她很气,心尖上好像有个偌大的缺口,根本填不满。
也无从填满。
她走的很决绝,萧安辰哭着拉住她的手,随后被她一把甩开,扬长而去。
那日后,他们已有七日未见,听闻这七日他过的很不好,期间病了几次,伤口复发了几次,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
周嵩请她去看看,她没应。
她的痛,他到底也要受一受才行。
只是苏暮雪没想到,他会发疯到如此地步,荆州迎来第一场初雪那天,有人敲开了苏府的大门,那人穿着一袭黑色祥云纹锦袍缓缓走进,脸色如冬日的雪一样斑白,唇上也不见血色,一副很憔悴的模样。
好在他步履稳健,倒让人看不出异样。
周嵩紧紧跟在后面,双眉拧到了一起,时不时说道:“陛下,慢点走,您身子受不住的。”
萧安辰未曾理会,越过正厅,沿着长廊去了书房,苏暮雪在书房里看账本,书房门被人推开,有冷风涌进来。
她畏寒,忍不住打了哆嗦,手里抱着暖炉说道:“明玉,关门。”
明玉刚要关门,被萧安辰眼神制止,他道:“出去。”
明玉看向苏暮雪,苏暮雪睨着她,点点头:“你先出去。”
书房里只剩苏暮雪和萧安辰,七日未见,苏暮雪看着眼前的人,心隐隐颤了下,握着暖炉的手指也跟着缩了下。
“你——”
萧安辰二话不说,哗啦一声,扯开了身上的锦袍,露出一身的伤痕,腥红着眸子道:
“阿雪,如今我同你一样了。”
萧安辰身上有新伤还有旧伤, 新伤痕看着像是鞭伤,一道一道,横七竖八陈列着, 触目惊心地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扒下衣服给苏暮雪看时眸底竟然沁着笑意, 仿若那些伤不是打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泛着血水的疤痕一点都不痛似的。
他话语温柔道:“阿雪, 我同你一样了。”
他眉梢扬起, 眸底浮着缱绻笑意, 似乎能同她一样是件很幸福的事。
一个对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 谁又能说他不疯呢, 简直是疯到极致。
苏暮雪用脚指头想也不会想到他会如此做, 杏眸倏然大睁,颤着唇问:“怎么回事?”
萧安辰还未答,周嵩先开了口, 他抖着唇说:“是、是陛下命人、命人打的。”
那幕闪现在眼前, 周嵩看到了帝王鲜血淋淋的身体,皮开rou绽的鞭伤让人胆颤心惊。
可帝王却在笑,他笑着说:“真好,这下同阿雪一样了。”
这个画面,周嵩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他抖着唇说完, 迎上萧安辰的视线后, 微低下头, 后退两步。
萧安辰定定睨着苏暮雪, 黑眸里漾着光泽, “阿雪, 我同你一样,你可开心?”
开心?
看着他皮开rou绽的背脊,看着他伤痕遍布的身体,她又怎会开心。
“胡闹,”苏暮雪拧眉厉声道,“你可是帝王,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她沉声质问。
“是我伤害了你,理应还给你,”萧安辰似是一点都不介意身上的伤,他衣襟大敞,锦袍顺势滑落到腰际,苏暮雪这才看见,他受伤的地方何止是前胸和后背,腰腹延伸处看不见的地方也泛着血水。
他真是疯了。
不只苏暮雪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明玉也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小姐,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啊?”
萧安辰身上的伤一部分好了,一部分还未好,严重的地方淌着鲜红的血水,看着便叫人心疼,当务之急肯定是先疗伤。
周嵩也说过同样的话,找太医来看,起初萧安辰还算配合,治疗一日后,便再也不允太医近身,扬言,这是他应该做的。
是他犯的错,理应他承受。
王放也劝了,没用,当时王放还出主意,要不把陛下打晕了,强行上药,但这是大不敬之罪,谁敢对帝王动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萧安辰也是真能忍,伤成这样,竟然还能面不改色露出笑意。
也不怪苏暮雪说他疯了,他就是地地道道的疯子。
最终太医还是来了,萧安辰不允他靠近,苏暮雪一句话萧安辰顿时什么脾气也没了,讨好道:“好,都听你的。”
太医看着萧安辰身上化脓的伤口,蹙眉说:“得把结好的痂去掉,重新清洗敷药才行。”
萧安辰眸光一直落在苏暮雪脸上,捏捏她手指,对太医说道:“别废话,赶快动手。”
清楚结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首先要考虑的就是病人的承受能力,饶是萧安辰这样疯魔的人,也没太能忍住,轻嘶出声。
他怕吓到苏暮雪,伸手捂上她的眼眸,柔声道:“别看。”
苏暮雪眼睫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