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在明家,我就是个僕人嘛!
稍晚,准备祭祀物品的明诚进了厨房,却看见了桂姨人在厨房里煮麵,明诚看见她正要走,被桂姨喊了住。
「阿诚,我连夜赶了过来还没吃饭,想着煮麵吃,我记得以前你最爱吃麵了,我也帮你煮一碗做消夜好吗?」
「不用了,我已经不爱吃麵了。」
「怎么不爱了呢?」
「因为我最后吃的一碗麵,是餿的。」
桂姨想起了当年自己对阿诚的凌虐,那碗餿了的麵是她刻意端给阿诚吃又逼着他要吃完的,如今阿诚这么说,是对她的怨懟,想开口,却又不知道除了道歉能和自己的养子说什么,然而她知道,阿诚是不愿意接受她的道歉的。
明楼此时也出现在厨房门口,桂姨看见了连忙招呼:「大少爷有什么想要吩咐的吗?」
「没什么,我就是来找阿诚的,桂姨,你忙。」
「哎。」桂姨看着阿诚不为所动,连眼色也不给明楼一个,担心他这样撂脸子惹怒了主人家:「阿诚,你要气气我就好,怎么可以给大少爷脸色……」
桂姨的话还没说完,明诚转身就走,明楼压压手让桂姨不用担心,让她继续忙自己的,转身就追上了明诚,明诚在明楼房前被他追上,只是人是停下脚步了,脸却还是偏过去的不肯看他。
明楼看了穿廊一眼,见桂姨没有追出来,他伸出手揽住了明诚的腰,就把他拉进了房里去。
桂姨是没追出来,但一直偷偷看着,想知道明楼能不能劝住明诚,却不意会见到两人这太亲密的举动。
明诚被拉进了房里,明楼颇为无奈,他才刚跟明诚和好,实在不想再跟他吵架了。
「阿诚……这两年来桂姨给大姊写了很多信,你也知道大姊她人就是心软,桂姨说了在乡下过不下去,想来投靠你,大姊也没能开得了口拒绝她。」
「哼!投靠我?她当年折磨我、凌虐我的时候,有想过有一天她需要投靠我吗?」
「大姊也是心疼你,想着若你能放下过去对你也好,而且,又多个妈妈来疼你……」
疼?是啊!很疼的啊!一见到桂姨,明诚只觉得浑身上下的伤口又隐隐作痛:「明家养了我十七年,她才养了我九年,你们都不疼我了,她会疼我吗?」
「我疼不疼你你还不知道吗?」
明诚垂下头、摀着脸,他已经觉得自己一辈子无法做为一个同等地位的人站在明楼身边了,为什么桂姨还要出现来提醒他?
明楼见明诚难过,他也放软了语气:「她的所做所为是不能原谅,但若她改过了呢?」
明诚抬起脸来凝视着明楼,问了:「如果有一天,汪曼春改过了,大哥也会原谅她吗?」
「我会。」
「然后回到她身边?」
「阿诚!原不原谅她及回不回她身边,这不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能相提并论?当年你的确是爱过她的,这回回来你也说你受旧情所扰,要不是她一身的血腥味提醒了你,你是不是就跟当年一样,选择了她、放弃了我?」
明楼知道当年自己的确是伤过明诚,但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懂他对他的感情并没有这么亷价?
「阿诚,我知道当年我不该放开手,可当时的我太年轻,年轻到我不敢去爱一个男人,不敢去面对这世俗不容的感情,可我现在想要你,不想放开你,不要再质疑我的爱。」
明诚想相信的,但他真能相信吗?他转过身去,手放上了门把准备打开门离开:「大哥,如果连这样的罪恶你都能容忍,让我接受桂姨,叫我怎么能不质疑你的宽宏大量会不会有让你接受汪曼春的一天?」
明楼压住了门板,不让明诚离去:「阿诚,你听我说……」
「你们决定留下桂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听我说?」
「我们……」
「当然,你们也不需要听我说,在明家……我就是个僕人嘛!」
「到底谁拿你当僕人了?」明楼压住了明诚的双肩将他压制在门板上,不明白他最近为什么老是对明诚如此气急败坏:「你三岁的时候到明家作客,对着我父亲说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不是僕人,所以你不想叫我少爷,为什么如今你会如此自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僕人?」
「因为那时的阿诚不欠你明家什么。」
明诚推开明楼,开始解开自己的西服背心、扯下领带、一颗颗的解开衣釦,直到把衬衫褪下,明楼看着那副熟悉的身躯上满佈的旧伤痕。
「大哥没听过我说这些伤怎么来的吧!我每一道都记着呢!当时她为了怕被发现,在我的手臂上只敢留下能復原的伤,而在我身上的,她就肆无忌惮了。」明诚给明楼指着自己身上的一道道旧伤口、一道道说着:「一开始,她拿藤条抽我,直到有一天被她发现了鞭子,鞭子打了更解气了,为什么,因为会让我皮开rou绽,能见血,再后来,我在升火的时候不小心加了溼柴火,搞得屋子里都是黑烟,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