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拖着手肘,手指夹着尚未拆封的棒棒糖,抚着下頷轻轻地在室内踱步:
说罢,他拿起了一把厚重的屠刀,走过去朝那个泰国人的大腿刺下。对方立刻惨叫哀号,我也忍不住多嘴喊道:
『[朋友!逃!快逃!我不能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快逃!]』
少女走到我跟访客的中间:
了你!』
她优雅地朝门口举起手臂,示意让对方离去。
于是我只能如实地把这段话翻译给那位泰国人。
男子虽然眨了眨眼,轻晃着脑袋,但却没办法出言否认。
那个泰国人喊着,并且用力挣扎使自己连着板凳摔倒在地,而在场那两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此时哪来一股力气,立刻摀着手上伤口起身拔腿就跑,衝出建筑物后沿着柏油路跑了一段距离后,觉得对方可能会开车追来,所以就往路边的草丛里跑去,但没注意到那是一个山坡,于是我摔滚了下去。
『也许我该让他知道我是玩真的。』他说道,随即押住我的左手臂,然后用屠刀朝我的拇指砍下。
「喔?是谁呢?又是希望我帮您什么忙呢?」
如果不是因为细緻的胸口轻微地起伏着,现在的她像极了一尊精巧的人偶。但我知道她的脑袋现在应该正高速运转着,从对方的话语中串起一整个故事。
我连滚带爬的跑出山坡后,看到远处有灯光,就一直往那个方向跑。那是一个小社区,我找了一户人家猛敲对方的门,请对方帮我叫救护车之后就失去意识,等到醒来之后,我已经在一间新竹的医院里。我很怕被那些人找到,所以离开医院之后先去朋友家躲着,直到现在才听人推荐,过来请求你的协助,夏小姐。」
「等!等等!夏小姐!我是听别人说你一定能帮我,我才过来的!」
巴拉蒙咬着下唇,然后像断了线的人偶一般跌坐回椅子上。他将脸埋入手掌之中,似乎连刚到来的时候仅存的一丝气力也崩溃了。
『我真的只是劝他把事情交代出来。』
男子也激动地站起身来。
对方显得很惶恐,但他还是没有回答那个人要的答案。
「如果您刚才只是想测验我的实力,我已经展示给您看了。现在,告诉我实话,巴拉蒙先生:是谁委託您去翻译?又是谁推荐您过来这里?而您究竟希望我提供怎样的帮助?否则,请您离开。」
『我劝他把事情交代出来,否则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看着他,语带颤抖说:『真的。』
「皮肤发黄有疮疤,牙齦发黑,齿根外露,手脚不自觉地小幅抖动,虽然似乎尝试着戒绝但还是偶尔忍不住来上一发──毕竟那已经是您赖以维生的商品,而不是自己的娱乐用品。巴拉蒙先生,您不仅是个吸毒者,而且还是个药头,对吧?」
我随即感到一阵几乎使我昏迷的痛楚,并使得我哀号了出来。
「是的,夏小姐
一会儿,她张开了眼睛,并轻轻地站起身来:
但就是因为这段对话使得那名男子起疑。他拿着刀朝我过来:
「确认这一点之后,接下来的事情都很好解释了:为何有那么多泰语翻译员,对方只找上了您;又为何您在叙述这些经歷时,又显得较为冷静──您在对方找上门时就已经知道了一些风险,甚至可以这样推论:您跟对方至少不是第一次见面,因为彼此都是『圈内人』,您以为只是寻常的『交易』。同时,您也担心如果把对方的身分暴露出来,无论是报警或是告诉我实话,您若不是直接被警方逮捕,就是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对吧?」
夏络儿继续在他身后踱步:
少女绕到他的正面:
夏络儿的每一步都像踏在访客的心头上,使他惴惴不安。
『跟他说,如果他再不把东西的所在地交代出来,我就会先杀了这位口译。』
我惊愕地看向少女,但她已经离席走到办公桌去拿棒棒糖,似乎当真不把巴拉蒙的遭遇当一回事。
少女听到这里,缓缓地闭上双眼。
『我警告过你,只能讲我讲过的话。你们刚刚玩了什么把戏?』
『[朋友!你还是把事情交代出来吧!继续下去对我们两人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委託人往往都有一些难言之隐,但我只习惯案子的一端是谜,如果两头都是谜就太糟糕了。巴拉蒙先生,你的叙述中隐藏了一部分事实,而我相信那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也是你之所以没有报警而是直接来找我的主因。」
『[我不能说!那种药会毁了『我们的泰国』!我会被杀掉!我的家人都会被杀掉!我不能说!]』
「感谢您提供了一个如此精采且不凡的冒险故事,巴拉蒙先生,但恐怕我没办法帮你。学长,麻烦你送客。」
『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但对方立刻用手肘敲击我的头,也就是现在贴着纱布的这个位子。我也因此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