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太松懈了。
玛丽亚在某天早晨醒来时,看着石造的天花板心想。她总觉得自己被太多事情给影响了,或许可以将之全部怪罪给迈可森的费洛蒙影响——当然玛丽亚知道错不在对方。
她感觉到群体的视线像削尖的木棒,直直刺向自己身体。她在吃早餐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两张桌子外的洁西卡瞪着自己。而玛丽亚毫不犹豫的瞪回去。
她对于这间修道院根本尚未瞭解透彻,就像要不是椋告诉她被送进禁闭室,就代表在这里生活的纪录染上了污点,以后如果要前往其他地方生活下去,那么代表对方的道路会艰难许多。
所以现在,洁西卡要不是断送未来然后来报復自己,就是她们从此两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不过玛丽亚觉得自己少了牙齿的那部分又痛起来。
她闻了闻早餐的汤,还是一如往常的带着抑制剂的味道。在这里应该是不需要担心下毒。
玛丽亚将汤一饮而尽。而在馀下的视线中,她瞥见了奇莱雅修女正瞇起眼睛瞪着自己。玛丽亚感觉到紧张,她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嚣张了,以后得减少和迈可森的接触。
「玛丽亚!今天我们一起打扫主建筑!」椋一如往常在旁边喋喋不休:「这是第一次我们被分配到同样的工作!」
「嗯。」玛丽亚敷衍的回了一声。她暗自下定决心,自己绝不能被这所修道院的秘密给迷惑了心智。她的目标与所谓的秘密毫无关係:「好的。」
「玛丽亚有什么心事吗?」椋说。
「没有。」
「可是你每次有事的时候好像都会说没有。」椋说。
「我们才认识没几个月。」玛丽亚说,她将空碗盘整齐的叠放一起,而吞下的食物在胃里翻搅:「我想你是想太多了。」
「我父亲也常常这样说,没关係的,玛丽亚,我们会搞好关係的!」椋在一旁握紧拳头,而玛丽亚吞了口口水。她甚至有股衝动想要拿起餐盘挡住那些彷彿有毒的目光。
———
在和椋一起再度确认大厅内的工作分配表后,她和对方一起拿着扫把和抹布一起来到广场,冬天的气息窜到鼻腔里,玛丽亚闻得到厨房通风管传来的油烟味,以及青草的味道。
平底鞋踩到地面的触感让玛丽亚觉得不舒服,她感觉到融雪渗入了鞋跟,将脚趾头染shi。她曾碰过很多贵族成员,说他们在冬天绝不会穿着单薄的鞋子就出门。
她打了个冷颤。
「玛丽亚,你为什么要皱眉头?」椋小声的问。
「我在想事情。」她回应。
「例如呢?」椋说,语气倒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我不喜欢下雪。」她脱口而出。
雪很美丽,小时候的自己喜欢让雪花融化在自己手上,但后来大了些,玛丽亚便觉得停留在头上以及肩膀的雪堆会融化,冷到刺骨,接着剩下的就是冰凉的水,而且雪反射阳光实在太刺眼了。
她们来到了主建筑内,而一些修女正在走廊上行动,玛丽亚向经过的人微微行礼,她握紧扫把,试图抑制住自己内心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我也不太喜欢。」椋说:「因为下雪的时候会看不到前方。」
「很实际的理由。」玛丽亚喃喃,她指着走廊的另一头说:「我从那边开始,然后我们在中间会合。」
「好的,等会见!玛丽亚。」椋开心的微笑,就好像在说只要笑笑就不会有事。玛丽亚顿时感到一阵不安。
她一个人加快脚步,提着打扫工具往没有电力的走廊尽头走去。不管在哪一个地方,电都是必须节省的。
越往里头走,一切就变得越昏暗。
然后,玛丽亚听见了脚步声,她吞了口口水,转过身,不过没有看到任何人。玛丽亚拿起扫把开始工作,她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翻搅。
脚步声又来了,好像是在昏暗的隔壁房间内。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的抬起视线,在没有弄出任何一点声响的情况下,她看见这间房间的名牌写着会客室。但从里面的脏乱情况似乎可以勉强判断出这里应该弃置不用了。
脚步声还有碰撞声开始越来越接近自己。玛丽亚没有动作,她屏住呼吸,压低重心。她小心翼翼的抓起扫把,然后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
「咦?」
玛丽亚看着眼前陌生的矮小修女,从对方的横槓来看,应该是姐姐大人没错。玛丽亚平復因为惊恐而不安的心跳,她握紧打扫工具,然后说:「请问姐姐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被奇莱雅母亲大人命令来的。」对方看起来也摸不着头绪:「她说请我待在这里,如果碰到玛丽亚姊妹就请她下去。」
「嗯……嗯?」她吞了口口水。
「跟我过来。」对方伸出手。
不能再惹上麻烦了。
大脑出现了生物本能的警讯。玛丽亚明白自己是跟绷紧的弦,要是再继续拉紧,她一定会自毁。洁西卡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