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整,东城阳光公寓三楼b户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当事人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试图从噩梦里回过神来。
林沫难得安稳的早晨,就被这隻噪音污染的活公鸡给狠狠的打散了,她揉了揉自己未经打理的头发,含糊地骂道:?吵死了!?说完还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用抱枕盖住了自己的头。
?我做噩梦了,林沫!你听我说,我刚刚梦到?江承泽边说边攀到沙发边缘,可怜兮兮地扯着林沫的袖子,可惜指尖还没碰到就被对方挪出了触碰范围。
?梦到我了,行吧,我在梦里把你吃了,骨头嘎滋嘎滋响,现在你再给我多说一句,我就吃了你。?她一直都有起床气,现在还能好声好气的哄江承泽回去睡觉,全靠的是她仅剩的理智,?今天我好不容易请了假,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林沫,你是不是不打算帮我了??江承泽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满桌的纸张和书本,突然埋怨道:?明明我们昨晚就快釐清思绪了,你却突然说要睡觉,现在天都亮了,你还是说想睡觉。?
林沫蹙紧眉头,翻身坐了起来,一张脸Yin沉的可怕,黑眼圈高高掛着,气色明显比昨日还要疲惫许多,这着实吓坏了江承泽。
?你你怎么了??他凑近了一些,悄声问道。
林沫用指节压着转了转发疼的太阳xue,心里清楚江承泽带给自己的副作用比想像中大上许多,阳气被日日夜夜的吸食,如果不早些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终有一天她会因为撑不住而倒下。
?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帮到底。?她清了清嗓,喉咙有些发涩,声音沙哑的像是被滚水烫过,她怕他看出来,连忙扭开水瓶,灌了一口水,?猜疑不会对我们的进度有任何帮助。?
江承泽移开视线,傻子都知道林沫现在很疲劳,他再没眼力见也看得出来,可她为何不愿意告诉他?在地下室时也是,分明脚崴了,还要故作镇定的说无碍,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我不要听这个,你只是在转移话题。?他抬起眸来,坚定的摇了摇头,怕林沫没听懂,又再说了一遍:?你很累、气色很差劲,我想知道为什么。?
林沫愣在原地,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乾巴巴的笑着问道:?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江承泽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发火,只是看不惯她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藏着、护着,半点都不给他分担。?林沫,我们接下来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你若是现在不告诉我我寧可不要你帮忙了。?
她敛起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往后仰躺在沙发上,对着头顶的吊灯陷入了思考,良久,才一拍手,慢悠悠的开腔:?你知道后,要做什么??
?那也得知道后再决定。?他说。
??林沫伸了个懒腰,愈发看不懂他的自信,?那行,我告诉你,你一直在吸食我的生命,因为你,我可能会少活个十来岁。?
?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虚耗下去,纠结着如何改变这个局面,那我可能这周就会死了。?她倾下身来整理满茶几的杂物和废纸,把有用的挑出来放一边,其馀的全扔到墙脚的垃圾桶里,?知道这些后,你有想出什么好方法来救救我吗??
江承泽面色窘迫的站在那哩,摇摇头,几欲张开口说什么,在接触到林沫冷冰冰的视线后,全都被嚥了回去。
?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他抬起那双眼眨了眨,脸色比林沫还难看。?真的很抱歉。?
林沫看了他两眼,?行了。?
经过昨日晚间的推导,这件事大概有了主体脉络,首先是江承泽于七月六日晚间八点左右昏迷过去,直到隔日傍晚六点醒过来,就发现了魂魄被人为抽离,只好四处找人寻求帮助,与此同时,江承泽的父亲江崇德终于发现不对劲,派遣刑警大举搜查公司,也就是林沫所就任的江氏荣华企业,对外则宣称意外陷入昏迷。
江承泽表示昏迷前,正在医院做定期体检,中途并没有任何陌生人闯入,体检流程也和往常一样,反倒是家庭医师特别关切他最近的身心状况。
?现在最能够怀疑的,是你的家庭医师──徐千寧。?林沫在家庭医生一处,画了个大大的圈,江承泽还沉浸在愧疚中,只是稍微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可我一直搞不懂,动机、动机究竟是什么??
林沫叼着笔盖,眉头蹙成一个川字,?嘶?的一声,又再度说道:?她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
?和善、温柔,感觉起来没什么心机,就是有时候有点小小的不一样。?
?不一样??林沫捕捉到了关键词,正期盼江承泽再多说点,没想到对方却紧抿着唇,隻字不提,惹得她哭笑不的责备道:?多说点江承泽!我不会因为你多说两句话就翘辫子,好吗?放松!?
江承泽尷尬的笑了两声,心里的顾忌原来早就被她发现了。
?她的"不一样"只会在某些时候被激发出来,通常是在紧张时。?林沫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得到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