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许樊睁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正在流泪。
她发了一场梦,难得没有被杀死,却也是一场噩梦,因为在那场梦里,她一无所有。
幸好那只是一场梦,属于她的现实中,她的家人依旧还在身边。
清醒后没过多久,许樊便被带到另一个房间进行审问。意外地,她竟在室内的刑警之间看见某个本应躺在医院中救治的男人。他坐在轮椅上,全身缠着绷带,右手手臂打上石膏,显然伤得不轻。
茶古并不在审问团内,到哪里去她不得而知。
审问的开始,警员们便让负伤的男人辨认许樊的身份,许樊本来以为不会有问题,怎料那个男人一抬眸就忽然情绪激动,指着她的手指剧烈颤抖着。
「是、是是她!」
许樊的表情冷了下来。
男人的辨认让所有人都以为许樊无可狡辩,可当事人只是抬眸瞄了男人一眼,「你确定?」
男人似乎被她吓到,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被许樊所伤。
「你确定?」许樊语气语调都未变化,听不出悲喜,却让男人莫名感到压力。
「你再看清楚一点。你确定你被害当天看到我?」许樊起身凑近男人,被一旁的刑警及时拉住。
女子的脸十分陌生,这让男人的心思开始动摇。
「我很确定自己没对你做过什么事,我问心无愧,你却想害我?」许樊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双手环胸,歪头询问。
「他、他们说捡到你的店员证……」
「所以你指认我是因为店员证,而不是你见过我?」
男人心虚地转移话题:「当时有个人戴墨镜,我看不清楚,但一定是你……」
「你真有自信,看不清楚还能那么确定是我。」身为一个嫌疑犯,许樊感觉自己似乎过度嚣张,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人连她的脸都没看到,却还来指认她?那如果此时被抓的是个无辜的人呢?
「反、反正就是你!」
许樊发出冷笑,周遭的刑警则面面相覷,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纪稍长的警官更是轻咳一声,打断男人的辨认。
「这位先生,如果我被误判入狱,你能为我的人生负责吗?你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吗?你在做这种无端的猜测,因为其他东西而先入为主地认为别人就是加害者的时候,有顾忌过有人会因你含冤吗?」许樊正经八百,问得男人张口结舌。
虽然是在质问,但许樊的语气却十分柔和,不似字面上的咄咄逼人,其他人也没有理由制止她。她只是在为自己辩白。
「我认得你的声音!」
「呵。」女子的冷笑听在所有人耳中如此无奈和难过。
许樊表面上摆出对男人的胡言乱语无奈的表情,心里却知道这是她无法反驳的事情。
而在这时候,她能赌的就只是男人根本没认出来这件事。
「算了。反正他指认的就是对的,无论他确不确定,被怀疑的人没人权。」
其他人一声不吭。男人被送走之后,接下来便是普通的审问。负责盘问她的是那一名年纪略长的警官,他梳着油头,一身正装,相较于其他人更为威风凛凛。
他问的问题无非是她去旅游的细节。过了一个晚上,她已经想好所有应对的答案,唯独当天晚上的事情始终曖昧不清,更没有皆是店员证的问题。
原因有两个。第一,她不知道茶古是在仓库的什么位置找到店员证的;第二,瞎编的内容在Jing明者面前不值一提。
她没有把握自己的谎言能否经得起推敲,就只能留白。
一旦谎言被戳穿,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目击者看见你和一个男人一起逛街,还进同一间酒店,你为什么没说?」
秦不已被看见了吗?许樊心跳加速,答道:「那是旁人,我不想把人牵扯进来,所以没说。」
「不觉得他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许樊摇头,「当天晚上我们没有一起。」
「可酒店监控显示你半夜时去了那家酒店,并在隔天早上和他一起出门。这样的话,你也要继续隐瞒下去?」
许樊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既然是通过监控摄像看到的,那也应该知道我是独自离开独自回到酒店的,这样的话确实和他没关係。」
「有没有关係我们自会定夺。他是什么人?和你什么关係?」
「在一间房内度过一夜,还能是什么关係?」许樊的答案含糊不清,那一剎那的娇羞却让这番话多了一份可信度。
可为何他们会查到她在另一家酒店又订了另一间房呢?
许樊在接下来有关通行的男人的问题都选择默不作声,面对警方的质问也毫不畏惧,从头到尾平心易气。
从某方面来说,她像极了真正犯罪的犯人。
「最后一个问题。」警官捏了捏鼻樑,头疼地拋出最后的疑问:「你的店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