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实际的荒唐。
林子葵被裹挟在三百余贡生间,踉跄走出奉天殿。午时已到,明晃晃的日光落在眼前,视线里的悬日高照,照得林子葵大脑一片空白,头晕目眩间,他站不稳地倒了下去。
金陵城(31)
站在林子葵四周的贡生有片刻的惊慌, 纷纷散开来:“哎!你怎么了!”
前头领路的太监回过头。
有贡生道:“他、他晕过去了!”
一直看着的萧复突然站起身来。
小皇帝:“皇父?”
便见萧复大步走出奉天殿,同时唤梁洪:“去喊院判来!”
“太医院判?”一个贡生晕倒,竟然值得喊老院判跑一趟?
林子葵站不稳, 陡然倒下去,还睁着眼睛, 无力起来。
萧复摘了冕冠上的几颗不起眼的珠玉,由指尖轻轻一拨,速度快到只有守在奉天殿外的锦衣卫指挥使瞧见了。
珠玉随机弹到十个考生的睡xue上。
韩指挥使:?
只听“咚、咚、咚……”
接二连三的考生倒下!
梁公公张大了嘴:“这、这是……是怎么回事!”
摄政王:“奉天殿天威甚笃,撼人心神, 贡生学习刻苦,体力不支,来人啊,将这些贡生送到太医院去治疗,本王爱贤, 务必全部治好了。”
林子葵眼皮将闭未闭,他看见摄政王走出奉天殿, 定在了自己面前,众目睽睽下, 摄政王只是站着,并未弯腰, 下颌线锋锐如钩。
随即, 摄政王下令让宦官将所有贡生领出宫, 除了体力不支倒下的。
萧复站得离他那么近, 又那么遥不可及,在林子葵的视线里显得光怪陆离。他望着萧照凌, 犹如做了一场清醒梦, 万分清醒, 又万分荒谬。
林子葵嘴唇动了动,像是喊了他的名字,可最终也没有喊出声。
林子葵被送到了太医院,萧复交代梁洪,由章院判亲自把脉,如此看重,梁洪自个儿琢磨:“看来这个林会元,要中状元了,真是个胆大包天的,殿试上什么都敢说。”
章院判看过后,就望向了竟然亲自来太医院看他把脉的摄政王:“千岁,考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心神不宁,需要服用一些安神药,微臣给他开个方子,服用一贴就好了。”
萧复不动声色,只看向林子葵的眼底,隐隐透出担忧:“他何时醒?”
院判:“顶多一个时辰。至于其他考生……”
萧复没听,半侧过头问梁洪:“梁公公,林会元方才在殿试上所言,你可认同?”
突然被点到的梁洪:“…………”
“奴、奴才……不敢妄议。”
萧复:“本王爱才心切,还有话要问这学生,他快醒了对吧,醒了就将人送到本王宫中。”
这么多考生出殿晕倒,林子葵就显得不起眼了。
那几个考生从太医院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对自己怎么晕过去的,实在是糊涂,心里惶恐自己殿前失仪,排名会因此受到影响,便悄悄塞了银子给一个太监问:“方才我等晕倒,陛下和摄政王可有说什么?”
太监道:“放心吧,梁总管亲自差人送你们来太医院的,摄政王金口玉言,惜才若渴,叮嘱太医好生医治,想必并无问题。”
另一边,林子葵醒来后,就看见一个粉面的公公立在身前,道:“林子葵?醒了?那你将发冠整理好了,跟咱家来。”
林子葵沉默地起身,青天白日,红砖绿瓦,宫墙深重。
他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那一切,问出声来:“公公,这是领学生去何处?方才……方才学生,是不是出糗了?”
梁公公看了这考生一眼:“你啊,是太过胆大包天,待会儿见了摄政王,记得把嘴关得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心自己的……”他抬了抬脖子。
这林会元瞧着得摄政王眼缘,竟然要亲自召见,如果大难不死,定能受到重用,梁公公就卖他给面子,给他提点一遭。
林子葵神色更怔:“是去,见他的……”
梁公公立刻压低声音:“林子葵,那是千岁爷!”
林子葵点了点头,却是脸色发白,神色恍惚。心底繁杂情绪,根本理不清。
照凌时常早上卯时起,出门,到午时回来用膳。
前两个月,更是不见踪迹。
元庆一身武将气质,出类拔萃。元武近几个月都没见过人,元庆说,他去了外地办差。
金樽是突厥人,摄政王从前在关内带兵。
这一切种种,此刻似乎都能对上答案。
他是摄政王……
竟是摄政王……
此刻,萧复在御书房内,小皇帝也在身侧,贡生名册摊在面前,哪位考生说过什么,小太监都记好了。由于人多,是按照千字文来编号的。
几乎所有贡生都答过问题,有的好有的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