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葵:“过完年便是十八。”
薛老:“家里还有何人?”
“只……剩学生一人,和书童一人。”他微微垂首道,“家父家母,都已往生。”
薛老叹息一声:“可有婚配?”
萧复听得一挑眉。
“婚配么……有的。”林子葵不知萧复还在一旁站着呢,以为他走了,“学生有个未过门的娘子,学生很喜欢,便是萧二姑娘。”
萧二姑娘是谁,薛老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难道是萧复的妹子?
算了,他不便多问:“可惜啊,可惜,老夫还有个孙女呢,与你差不多的年岁。”
“老师抬举学生了,”他有些惶恐,“学生已有百不一遇的良人,不作他想。相府千金,学生高攀不上。”
“你都有婚约了,我家的孙女,自然不可能许配给你的,看你重情重义,也是好事。”
明日是正旦,今晚是分岁筵,萧复让人护送薛老先带着家眷回家过年,复而在行止观办了一桌年夜饭,桌上人不多,只有萧复和他亲信的三个侍卫,林子葵和他家书童。
萧复不爱吃东西,或者说不乐意吃,反正吃什么都没味道,但林子葵夹来的,他都吃了。
萧复要喝酒,林子葵不能喝,这是谢三爷特别交代过的。
满桌人都喝得趴下了,林子葵滴酒未沾,然而灯火环绕,烛光映照下,他的脸庞亦是红的。
“林郎送我的桃花酒,我还留着,埋在院儿里,舍不得喝呢。”
萧复脸色微醺,目光灼灼。
道:“等我们成亲再喝,好不好?”
“不过是一小坛子酒,照凌想什么时候喝都好……成亲喝,也好。”林子葵蒙着眼,但好似能感觉到那股胶着视线,脸色更红了,“大家,怎么都喝醉了……”
这是御用的美酒,除了萧照凌,都忍不住地贪杯。
萧复微微俯身,林子葵感觉他压过来了,便伸出胳膊去搀扶他:“照凌姑娘,我送你……回房躺着吧。”
“唔,好。”萧复哪能把身体全部力量压在他身上,只压了一二分,他只醉了个五六分,扭头看林郎耳朵像桃花瓣一样可爱,张嘴一咬,含着了。
林子葵脚步顿住,颇为不好意思地将脑袋摇了一下:“二姑娘可是将我的耳朵看成了什么好吃的?”
“是好吃的呀,你不知道,我吃什么都一样,唯独你啊……”萧复他不仅咬,还用温热的舌尖去舔他的耳垂,林子葵倏地就站不稳了,两腿打颤,若不是萧复还撑着他,林子葵都腿软地坐在地上了。
他哪里受过这个,别说说话了,呼吸都不畅了。
“林郎又害羞了。”萧复张嘴放开他,看见那只耳朵被他啃到shi漉漉的耳朵,“相府千金,你今日看见了么?”
“……我,你知看不见的。”
“是啊,你蒙着眼呢,那我告诉你,”萧复离他很近,“那相府千金,比林郎你矮一些,娇俏可人,姝色无双,说亲的人踏破门槛,薛相都不准呢。他瞧不上别人,偏瞧得上你,说明你德容兼备,贤良方正,你心里,没有一丝动容么?宁可不做相府的女婿,也要和我成亲?我萧家的门楣,可比不上相府的光风霁月。”
“照凌姑娘你喝醉了,”林子葵有点无奈,这会儿还勉强能站稳,就是腿软得一塌糊涂,说话都是心跳声,“子葵的心里只有你,不论相府千金,还是天家公主,我都不要,那是天边月,你是眼前星,柸中雪……我扶你去塌上休息,走吧。”
萧复哈哈笑了两声,脸颊上落着烛火碎光,像是极为满意,含着醉意的语气道:“若你要去做相府赘婿,我就把薛家小姐杀了。”
林子葵立刻“哎!”了一声:“照凌姑娘,不可胡言。”
以为他是说的醉话,岂料萧复就是有疯病。
林子葵好不容易在萧复指路下,弯弯绕绕地,将他扶到了床榻上,萧复手臂轻轻一拉,就将他拽到了怀中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林子葵的帽子都掉了,他急忙去捡,然而手掌摸索在萧复的胸膛上,不得不停了,赧然又惶恐,语无lun次地说对不起,冒犯了。他甚至不晓得,姑娘家的胸脯,压根不是这样的。
萧复的手臂很紧,就将他圈着,倦怠而低沉的嗓音说:“你那书童也让我灌醉了,子葵,你今天哪里也走不了了。”
行止观(21)
萧照凌喝醉了, 好缠人。
林子葵尽管觉得失礼,可他很喜欢照凌身上的味道,亦很喜欢拥抱。对他一个素来不点香、只有纸墨为伴的读书人而言, 萧照凌的气味过分好闻了。
害得他悄悄地闻了几下。
萧复感觉他不动了,竟然趴在自己脖颈偷偷地嗅着, 便一只胳膊支在软榻上,手掌撑着侧脸垂眸看着他,有点好笑,心也软了。
用黏在一起的语气说:“林郎, 我想今晚就同你拜堂。”
林子葵“啊?”了一声,下意识就是摇头:“万般不可,照凌,这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