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三就扭头示意:“照凌,你出去一下。”
萧复接触到他的目光,意识到林子葵不肯说,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场。
他神情Yin沉得可怕,带了杀意,叫林子葵看了都有些害怕。
萧复和谢老三交换了两个眼神,他就转身出去了。
谢老三这才问林子葵:“好孩子,能告诉我这个老郎中吗?”
林子葵还望着萧复离去的背影,撤回视线来,坚定地摇了头:“谢老先生,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做针线活的时候,碰到了眼睛。”
“你是害怕么?因为对你做这件事的人,你惹不起,所以不敢说。因为说了,会招来杀身之祸?”
林子葵默默地摇头。
“……好,没关系,我给你开些药,之前那些药,就别吃了,对你身体不好。我的药和普通的药不大一样,是一种虫子,活的,你的眼睛并不严重,自然是有的治,不过我的药吃下肚,偶尔会感觉身上有些痒,不对,是奇痒,你能接受吗?”
“能,”林子葵听见吃虫子,竟一点怀疑都没有,“多谢老先生。”
反而让谢三爷眼底浮现诧异,难怪萧复喜欢,这小公子性格,的确招人喜欢。
末了萧复把他拉到一边问他:“你确定他眼睛是被人刺过的外伤?他说了么?”
“确定,不过他不肯承认,我想嘛,背后可能牵扯了什么勋贵,他担心把你扯进来,我想你既然隐瞒身份,他也就不知道你是谁,为了保护你,自然不肯说了。”
原来是怕给自己惹麻烦。
萧复一想到有人那样对林子葵,胸口就弥漫起一股浓烈的杀意,恨不得先把唐孟扬剁了再说。
既然是三年前的事,那必然和科举有关。
萧复吩咐元武立刻回金陵查证,谢老三打开背篓,嚯,他那背篓里,竟然有几十个黑罐子!
他拨了一下,找出来一个。
萧复:“给他吃的?”
“嗯,不知道他能不能行。”
萧复:“母虫也在你身上?”
谢老三点了下头:“自然,我养了十几年的宝贝,随身带着的。”
吃活虫子的确恶心,林子葵抬头看了萧复一眼,萧复哄他:“你别怕,谢郎中是好人,不会害你。”
“我知道……”林子葵盯着那虫子,吞了口唾沫,最后闭眼,用袖子挡着,皱着脸张嘴把虫子塞嘴里,一狠心吞了,他手掌捂着嘴,没让萧复看见这倒胃口的一幕。
萧复似乎一下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挡着,弯腰揉了把他的脑袋,又给他一颗蜜饯,轻声说:“林郎吃了,病就会好了。”
林子葵捂着喉咙,忍不住的挠:“痒……”
谢老三阻止道:“可别挠,这奇痒无比的感觉,会让你把皮肤挠破的。”
他一下不敢动了,谢老三叹气:“用热的东西捂着,会好一些。”
林子葵点点头,又坐着扭了一下:“特别痒……”
萧复:“哪儿?”
“小腿肚……”
萧复就弯腰去给他脱鞋,单手把鞋抽出搁在一旁,林子葵吓一跳:“二姑娘!”
“这儿?”他伸手捂着林子葵的小腿肚,漂亮如刀子似的眉眼,此刻却显得柔和,“左腿还是右腿?”
“左、左腿……”林子葵难为情,腿都在抖,“二姑娘,你别……我自己弄就好了。”
“摸一下你小腿就不行了?你全身上下,我哪没看过。”
“啊?”懵圈。
萧复心平气和道:“我说着玩的,日后成亲,林郎还不是得让我碰?现在你生病了,就乖一点。”
萧复这种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偶尔还是会让林子葵很不适应,但他还是顺从地屈服了,因为感觉自己要是不同意,二姑娘会生气的。
行止观(18)
给林子葵治疗后的当天晚上,谢老三睡着时,背篓里的罐子忽然动了起来。
动静不小。
他一个激灵翻滚起来,连忙掏出罐子:“糟了,母虫怎么会突然醒了,难不成是……”
“萧复!萧复,你给我醒醒!”谢老三穿着薄薄的中衣,就踹开萧复的寝室门,一把掀开他的床帐子。
“吵死了……”萧复不悦地半睁开眼,被人吵醒的脾气很大:“你是有什么毛病?”
谢老三瞪大眼睛,晃了晃手里的罐子:“母虫醒了!”
“哦,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他声音还很懒,倦怠道,“母虫醒了,那就是说,皇帝找了民间高手,用了特殊法子,追踪了过来。怕什么,横竖不过找来这里,杀了便是……”说到这里,他的睡意陡然消散了,直接坐起身来,“不行,不能让人找来行止观。”
这是控制文泰帝身上蛊毒的母虫,母虫一死,文泰帝也会跟着死,吃下母虫,他身上的蛊毒才会解。
按文泰帝的性子,若是找来此地,让一人逃脱回去,定是会折返将整个行止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