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听到他在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睁开眼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已经阖上眼眸。
睡着时的男人并不似平日里十分有威严的储君,多了几分少年气。
她亲亲他的唇,将他抱得更紧些。
不知是不是因为桃夭原谅了许怡宁,还是因为谢珩去看过许怡宁的缘故,自桃夭那日归宁过后,许怡宁的身子一天天好转。
半个月,许凤洲带来了一个叫人震惊的消息。
许怡宁出家了。
桃夭听闻这个消息后楞了许久。
许凤洲道:“赵姨娘哭得数度昏厥,却也劝不了她。”
桃夭问道:“阿耶怎么说?”
“父亲听说以后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日便允了,”许凤洲有些怅然,“其实这样也好。待她哪日想通,自然就回来了。”
许凤洲走后,桃夭独自坐在榻上想了许久,好像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人没事,总有一日会想通的。
这日晚上,桃夭同谢珩沐浴后躺在床上后,将许怡宁出家的消息同他讲。
谢珩听了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同她说起了谢柔嘉七日后及笄大礼的事宜。
桃夭问道:“指婚的事情公主同意吗?”先前谢珩已经同她说过及笄这日圣人要为谢柔嘉与裴季泽赐婚的事宜。
谢珩颔首,想了想,道:“阿昭今日走了。”
桃夭知晓他说的是卫昭去军营当兵之事,问:“去哪儿了?”
谢珩道:“去凉州。”
凉州属大胤边界,乃苦寒之地。
桃夭惊讶,“怎去得那样远?”
谢珩道:“他自己选的地方。”
桃夭也不大懂为何卫昭会选那样的地方,又问:“不等公主及笈后再走吗?”
谢珩不晓得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阿昭正是因为妹妹及笈那日赐婚之事才走。
他将她抱在怀里,又问起了上次的问题,“宁宁,搬到我寝宫去睡吧。”
他还要说话,她阖上眼眸,“我困了,咱们明日再说好不好?”
可他不肯给她睡,低下头亲她,趁着她意乱情迷之际,想要与她生宝宝。
自成婚以来,他都信守承诺,从未向今晚这般。
她急了,不肯叫他再动,“三郎这是怎么了?”
眸色幽深的男人喉结滚动,哑着嗓子问:“为何不肯搬?”
桃夭轻声道:“不过几步路,为何要搬来搬去,若是三郎觉得过来此处麻烦,我晚上过去住也是一样的。”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翻到外侧。
她见他背对着自己,知晓他不高兴了,想要哄哄他,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从背后抱着他,将脸贴在他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转过身来,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轻抚着她的背,“睡吧。”
翌日一早,谢珩需要朝会,天还未亮就起床。
桃夭也跟着醒了。
昨日夜里不大高兴的男人见她醒来,看了一眼外头灰蒙蒙的天,柔声道:“时辰还早,不必起来这么早。”
她“嗯”了一声,却并未躺下,待他穿好衣裳,踞坐在床边替他扣好腰间的蹀躞玉带后,朝他张开粉白的胳膊,撒娇,“抱抱。”
他坐到床边,将她抱进怀里,俯身亲亲她光洁的额头,“怎么了?”
怀里温香软玉的女子嗅了嗅他颈窝,“三郎好香啊。”
他笑,“有多香?”
她自他怀里扬起面颊微红的小脸,在他坚硬的下颌轻咬了一口,弯眉嗔笑,“想要吃掉三郎。”
他闻言,眸色暗了几许,喉结微微滚动,“莫要在这里招我。”
薄绢寝衣滑落香肩,露出一片雪白春光的女子把手伸手他衣襟里轻轻揉搓着,眼眸流转,“我如今这般,像不像个妖妃?”
“像。”他微微喘息,“好宁宁,再快……”
话未说完,她突然抽出手来,看着他笑。
发觉自己上了当的男人气得张口在她鼻尖轻咬了一口,道:“待我回来再收拾你!”言罢,替她掖好被角,亲亲她的额头,这才离去。
他人走,没了睡意的桃夭便起床了。
盥洗过后,她吩咐采薇同白芷,“待会儿叫人把东西搬进殿下的寝殿内。”
采薇与白芷对视一眼,好端端怎么要搬宫殿?
白芷有些担心,“会不会于理不合?若是皇后知晓责备小姐该如何是好?”
婚前来教导礼仪规矩的时候曾说过,大婚以后,前三日太子妃宿在太子的寝殿,三日后便要搬入承恩殿,除却每月朔望,太子须要在承恩殿就寝,其余时间太子可自行选择睡在何处。
没有太子妃长住太子寝殿的规矩。
“小姐,若是以后东宫进了新人……”
采薇说到这儿心里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