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打量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少女,嘴角上扬,“妹妹急什么,我不过是叫妹妹过来玩个有趣的游戏。”
“谁要同你玩游戏!”
桃夭心里惦记着宋大夫与莲生娘,转身就要走,却又被他拉住。
他道:“妹妹难道不想知晓日日同自己好的男人是个什么身份吗?”
不待桃夭回答,卫昭强行拉着她走到钟楼前,往下一看,却发现下面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数千名百姓。
桃夭一脸诧异,“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笑,“我都说了,哥哥心软,见不得妹妹被人这样哄骗,想请妹妹看场好戏。”
桃夭不懂,“什么好戏?”
她话音刚落,只听到一阵声势浩大的护卫队朝这边本来,人群里有人高声好道:“太子殿下驾到,束束退散!”
桃夭更加诧异,太子殿下来这里作什么。
可不等她诧异完,却瞧见卫昭往脸上戴了一副黄金面具,将一张脸遮得严实。
他指着底下:“好戏快要开场了,妹妹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
这个疯子究竟要做什么!
起了好奇心的桃夭向下望去,只见底下的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一群手持弓箭的护卫队已经上前,为首的是一袭蟒袍,同样戴着黄金面具的人。
不止如此,她瞧见越来越多的人往楼下聚集,甚至好像还瞧见自己的父亲与哥哥在里头,正一脸焦急地望向钟楼。
这时卫昭朝底下喊道:“许小姐的赘婿在何处?”
桃夭真以为三郎来了,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却什么也没瞧见,只瞧着太子殿下纵马上前,声音十分低沉,“放了她,孤赦你无罪。”
卫昭扫了一圈四周围的弓箭手,故作惊讶,“太子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不待谢珩回答,他拽着桃夭走到城墙上,要把她往下推。
城楼距离地面约有三丈,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桃夭吓得大叫,“你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卫昭低声道:“为了报答妹妹的赠药之恩,不如我帮妹妹试试,是妹妹的性命重要,还是他的脸面更重要!”言罢,作势要推她下去。
这次不待桃夭呼救,只见底下的太子殿下急道:“孤就是那个赘婿,放了她!”
从前最是讲究脸面名声的男人当着全长安的面抬手摘掉了覆在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露出一张俊雅如玉的俊美面孔。
他一脸凝重,“阿昭,孤知道是你。如今你目的达到,别再吓她了。”
周遭的百姓们闻言无不哗然,难以置信地往向马背上一袭蟒袍,金尊玉贵的男人,皆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方才听到人说太子殿下给人家当过赘婿,还以为是谣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天哪,真叫人难以置信!”
“谁说不是呢,堂堂一国储君竟然给一个寡妇当过赘婿,实在是匪夷所思!”
“啧啧啧,看来太子殿下还挺会玩儿……”
“……”
半边身子仍探出城楼的桃夭一时忘记害怕,呆呆盯着马背上头戴白珠九旒冠,身着明黄蟒袍,光华灼灼不可逼视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场戏好看吗?”
卫昭把桃夭拉回来,望着被他特地叫到这里看热闹的皇帝皇后及所有众大臣们,目光落在贵妃身上,自言自语,“我当初哭着求她,叫她不要走,可她非不听,不肯要我和我阿耶,去同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好。甘愿为他做人人口中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女人。”
“她说他是帝王,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得已?不过是值不值得为她豁出去而已。”
言罢,他幸灾乐祸地望着桃夭, “妹妹,太子哥哥那么会骗人,不如你喜欢我吧。”
话音刚落,戌时的钟声敲响,与此同时,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齐齐绽放,开出火树银花的花朵。
桃夭下意识抬眸,只见漆黑的夜空里浮现出一行字。
【生辰快乐】
万众瞩目下,她过完了自己的十六岁生辰。
她微眯着眼睛望着不断绽的烟花与无数游离在夜空的孔明灯,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灼伤了。
她心想,长安的郎君生得虽好,可骗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
还骗得那样真,一会儿说同她过一辈子,一会儿又说要同她生宝宝。
十六岁的生辰,真是糟糕透了。
她看向卫昭,哽咽,“戏看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一贯胡作非为惯了的卫昭看着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里蓄满泪水,心里头一次生出一丝后悔的情绪,不自觉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桃夭转身,却瞧见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风很大,刮得他身上的蟒袍猎猎作响,就连发丝也乱了,却丝毫无损他的尊贵气质。
怪道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