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的院外都是做了各种观景,宽敞的路两旁种着各种中式灌木,还有零星的不知名的花。
她却有种隐秘而庆幸的喜悦,像是翻山越岭去追寻的月亮原来就在眼前几寸远。
像是抛下二十载的犹疑,去寻找少女时梦中的风景。
独独是他,明月春风几千里。
这未知的未来啊,好像都是以往不曾幻想、不曾触碰过的此刻。
温存,又令她如此欢喜。
阮念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是当初最早时季霜单位分配的宿舍,两室一厅,九十来平,这也是个建于九十年代的老小区了,外交官的工资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但也算得上是高知家庭。
大院里住的,大多都是季霜一个单位的老同事,所以在这种环境下的压力可想而知。
只是过去了这些年,季霜同事的孩子早就参加了工作,他们外交官四五十岁正是事业的上升期,所以现在这儿反而住的人少了,再有,那也多的是接来的家里的老人。
梁西闻本是打算买些礼物,不好空手来,然而季霜婉拒了,因为她工作也不在家,季霜说的是不许阮文林抽烟喝酒,然说是这么说的,但一家人许久不见面,也不知道究竟做到没有。
其实回看,这个家……阮念坐在车里,梁西闻在寻停车位。
阮文林搬出去的时候,她不知道季霜是什么反应,因为那会她在外念大学。
有愤怒吗,或者一如既往地平静和麻木。
阮文林只是告诉她说,这儿太吵闹了,附近有个菜市场,让他没办法安心写剧本,还乐呵呵说反正新房子早晚都要搬去嘛。
下车的时候,梁西闻也瞧出阮念有些失神,他说,“我们等会回家吃饭,答应你,一会就走。”
阮念点点头,觉得有梁西闻在,她也多少安心一些。
“哪栋楼?”
“三号楼二单元,三楼东户。”
两人并肩一起走的时候,梁西闻拉住了她的手,仿佛认真的宽慰,“别怕。”
这楼太老了,连个电梯都没有,两人只能走楼梯上去,她拎庡?出钥匙正要插进去,门就从里面开了。
季霜罕见地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家里热气腾腾的。
“听外面有人走路我就知道是你们,快进来吧。”
“诶,念念回来啦——”熟悉的声调儿从里面传出来,阮念伸头一看,阮文林从里面出来,“小梁,快进来。”
“叔叔,阿姨。”梁西闻走在阮念后面,客气礼貌的打招呼。
“哎哎,本来说是我做饭的,你季姨非要下个厨,来咱们先喝点水,我刚才就泡了普洱茶等着了。”
“谢谢叔叔。”
梁西闻想去帮个忙来着,这苗头起来就让阮文林按下了,他示意着坐下,然后瞧着阮念说,“你季姨没进过厨房,让她捯饬吧,估计没法儿吃,等会看看咱叫个外卖也是。诶,话说回来,我听小霜说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偶然。”阮念咳嗽了一声,她爸其实挺和蔼,在家庭教育方面,两口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爸,就……我们打算三天后领证,然后月底或者月初前,我妈调岗出国前办了婚礼,”阮念故意说的挺大声,她知道季霜在听,“所以是准备回来拿户口本的。”
“哦,也是,不过我也听你妈讲了,我都表示认可,小梁一表人才,听说工作能力也强,我也很满意,诶——小霜,别等会忘了,户口本儿!”
季霜嗯了一声,从厨房里擦擦手出来,面上带笑,“小梁你先喝水,念念你过来跟我找找户口本。”
阮念知道这是季霜有意叫她,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跟过去,梁西闻眼神宽慰,阮念表示没事,梁西闻这才松了口气。
这场景落阮文林眼里——起先还觉得两人是被季霜和廖芝一手撮合的没感情的,眼下看看,俩人相处倒也自然。
他也就松了口气。
季霜喊着阮念去了主卧,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梳妆柜上干干净净,显然季霜不会在家里待太久,阮文林也是今天才回来的。
季霜从自己的出门的大通勤包里拿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夹,证件倒在床上,竟然有她的出生证,独生子女证,甚至还有一本鲜红的结婚证。
各种各样的单据、证明,都在这个包里。
甚至还有一个珍珠模样的小匣子。
“这是什么?”阮念觉得自己想找点儿话题,就出声问她。
季霜手拾起匣子,没打卡,她重新放回布袋里,回的云淡风轻,“你出生时候的脐带和头发。”
“……”阮念以前从不知道季霜还留了这个,嗫嚅的问,“你留这个干嘛?”
“我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rou,”季霜低头找户口本,“你是翅膀硬了,朋友圈也屏蔽我,消息轮回,我念着我闺女,我就想想怀她的时候呢……”
“……”
“我就是希望她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