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没问题吗?」杜齐瞧了男人一眼。
「他?」师姐指着男人,摇着头说:「他都可踏进我庙里了,区区的太阳怕什么?」
「……说的也是。」杜齐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鬼,有可能还是鬼王。
「啊,我要去喝酒了,你们二人好好相处吧。」
师姐笑眯眯的说完,突然整个人软倒,一旁的青年眼疾手快的扶住师姐身体,对着她的人中按压下去。
师姐大喘一口气,醒来时脸色尽现疲惫,拍了拍青年的手,青年便小心的扶着她站起来。
「济公师父已离开,你们也回去吧。」师姐的精神彷彿被抽走许多,说话也有气无力。
话至此,都知道这是驱赶的意思了,四人向师姐道谢,还添不少香油钱后,一行人又上了车。
只是这次车里充斥着寧静,谁也没开口说话。
因为目前来看鬼还在他们车内,不管说什么都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不如不说。
当孙天任等人送杜齐到家门口时,他都还处于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杜齐,你今天真的不先来我家吗?」
孙天任一直都很关心杜齐,尤其发生这件事有很大一部分是他造成的,所以也无法很放心让杜齐一人回家,就算真的会有隻鬼同他们一起睡,他也会勉强接受。
可杜齐只是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说:「我可以处理。」
见此,孙天任也不好再说,只让杜齐有问题一定得打电话给他。
杜齐随口应着,踏着沉重的步伐,进到家门后,澡也没洗的将自己摔到了床上。
几小时的时间而已,杜齐觉得像过了好几天,身心都有种深沉的疲惫,刚刚只小睡下根本不够。他揉了揉眼,打算放任自己去见周公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叫雷晓宫。」
杜齐瞬间睁开眼,喔齁,他居然忘记还有隻鬼在家里。
但他真的累到懒得动,所以只是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说:「我叫杜齐。」
「嗯,我知道。」雷晓宫轻轻应声,站在床边看着又闔上眼的杜齐,淡淡说:「睡吧。」
冰凉的触感覆在杜齐的额上,他舒服的喟叹,在意识涣散准备消散的阶段说:「你随便坐啊,晚安。」
「晚安。」
淡淡的声音里夹带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杜齐只想着,声音真的很好听。
*
隔天醒来的杜齐深深检讨自己怎么会就放任一隻鬼在身边呢?
但他就算醒着大概也没什么用。
从本身极差的运势,加上很久以前算命说的话,都让杜齐能够很快接受自己遇到的事情,就像他接受了一隻只记得自己叫什么的鬼在身边。
打从他们第一天相处到现在为止,杜齐对雷晓宫完全一无所知,因为就连雷晓宫都不记得自己是谁,除了记得名字之外,就是咬死相信是被人害的,虽然他也不记得兇手是谁了。
原本杜齐以为雷晓宫就是那个被弃尸的死者,结果没想到雷晓宫反驳了他。
「你说的是在隔壁间的鬼,他似乎很惧怕我,所以跑到隔壁间了。」
「你没发现吗?他好像一直跟在你身边,是你进来我待的房间他才跑掉的。」雷晓宫语气淡淡,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很可怕的话。
「……」敢情另隻鬼也在覬覦他?啊不是,也在跟着他?
「你八字轻,阴气重,到现在还没被鬼吃要好好感谢你的平安符。」雷晓宫的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胸口处。
「我从没离开过房间半步,意识一直很混沌,是你进来的瞬间,我的意识才像炸开了一般,全心想着復仇,也不小心将你当成兇手。」
「在关键时刻,是你的平安符救了你,因为它弹开我,也让我的意识恢復清明,不然你可是会直接交代在我手里。」
杜齐想起那时见到的光芒,他抓了抓空落落的胸口,记得那是奶奶求来的平安符,似乎是白沙屯妈祖赐予的?
「你是该晒晒太阳,不然我一直待在你身旁,你会撑不了多久的,再说我也想知道自己会不会碰上什么熟悉的人事物。」雷晓宫低垂着眼眉,看起来像是不在意,可紧握的拳头依然洩漏他的情绪。
自从雷晓宫说了那句话,杜齐都会定时的遛鬼……不是,是增进自己的精气神,反正他是个无业游民,时间挺多的。
而今天他就是带着雷晓宫往人群多的地方走,他不爱逛街不爱和别人挤,所以只走在人行道上,这也让他能重新想过去一个礼拜发生的事。
雷晓宫是个好室友,不太会打扰他,大多时候都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齐偶尔会和他聊聊天,他都会认真的思考回应,两人之间相处还不错,就算是鬼,杜齐也勉强能接受了。
他悄悄望了眼漂浮在上方的雷晓宫,其实他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对方这么强大?真的是鬼吗?还是鬼王?或者……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