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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不啼,则待其啼。
德川家康这句话把武士Jing神传承了下来,等待,忍耐。
忍耐经常被当作懦弱与逃避,可其实忍耐是一种屈膝,屈膝以后总是奋力一跃。顾琛突然想起了类似于这句话的故事,他又抽了一口菸,吐出了烟雾,学长的模样在他眼前模糊又再次清晰。
「我曾听过一个故事。」顾琛道。
这是他今晚头一回有兴致开啟一个话题,他学长特别开心,「说说看。」
顾琛弹了弹菸灰,「相传有一种怪鸟,两隻一对却生性淡薄。春日里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可牠就是不叫。于是人们叫牠哑巴鸟,又叫牠淡薄鸟。淡薄鸟不啼春,却活跃于春日花丛间,他是吃小果子与花蜜为生的,倚仗着春日的繁盛为生,却不愿意为了美丽的春季唱歌。这种鸟,在秋叶将尽,春日不醒的萧瑟冬季里将迎来求偶期,艰苦的环境里振翅跳舞,怀孕產子,一整个冬季,交配不易的淡薄鸟都在发情与交配,寒冬过后,又是新的一年。所有苦难都会结束,迎来大地的新生。淡薄鸟擅长吃苦与忍耐,从不因喜悦或痛苦而啼叫,牠们在大家玩乐享受的春季里养Jing蓄锐,只为了挺过严冬,繁衍新生。忍耐是为了迎接甜蜜果实的,迎来新希望。」顾琛抽了口菸,「卧底的时候经常想起这个故事。」
「谁告诉你的?」
顾琛耸耸肩,「也许祖母?老故事总是祖母说的吧。」
其实这故事是沉卿告诉他的。也不晓得又是谁告诉他的?顾琛从没问过。他们八年来究竟都在聊什么?
「顾琛,你的任务是什么?」沉卿躺在床上,浑身赤裸。
「你为何有洁癖?因为你父亲?」顾琛没回答他的问题。
沉卿笑了,「你这样啊可不行。想要拿走我的一些东西,就得拿一些自己作为交换才可以。」
「……抓到你。」
「肯定不只。」沉卿翻了个身,从躺着变成了趴着。他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药?」
沉卿笑了起来,「我有洁癖是因为之前的主人对我要求严格。」他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主人?」
「嗯……我挺适合养在家里的不是吗?他是一个alpha,但他不太适合我。当时我还小,举目无亲,能被他所养其实蛮幸运的。但就是他太严格了,喜欢打人,又爱乾净到有些病态,我可能受他影响,就有了洁癖。」沉卿打了个呵欠。
「他标记你了?」
「他嫌脏。」沉卿笑了笑,「被自己父亲捅过的人他才不想标记。」
「他呢?」
「死了。」沉卿看了他一眼,「可不是我杀的,别那样看我。他很老了,养着我的时候就不年轻了。但他有钱,给了我很多,现在的a1到a3都是他留给我的。他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我也没办法替他生。」
「你无法怀孕?」
沉卿摇摇头,「费洛蒙跟週期都太乱了,很难怀上。而且那老傢伙没什么体力,比起做爱他更喜欢把我绑起来。他会让其他手下过来上我,那些人要不是b就是o,跟我做也一定要戴套,他到底没力气自己干活了。养着性奴却也没办法为所欲为,人老了要干嘛呢?」
顾琛笑了笑,的确。养着沉卿这等妖物却不能上他,未免过于可怜了。
「他的手下后来都散了,只剩下我。他死的那天我喝了一堆酒,把他埋了起来,但隔天完全想不起来埋在哪里了。」沉卿笑了出来,「一直到现在还是记不起来。不过他抽屉里放了几张权状,都是给我的。要不是他,也没有沉卿。比我父亲还重要的人。」
故事过于荒唐,顾琛不知道该听到哪里。
「他这辈子都想成为一个oga。」沉卿又道,他的声音彷彿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经常喜欢如此。
「为何?」
「没问过。」沉卿答道,「我原本并不在意,但他死了以后我突然好想知道答案。但我连想把他挖出来都没办法。我想也许是他故意让我忘记他的长眠之地在何处的吧?不希望他都安息了我还不给他寧静。」
顾琛笑了笑,「很有可能。」
「我在做的药,能帮他完成美梦。」沉卿笑道。
「改变费洛蒙?有可能吗?」
沉卿不答话,坐了起身反问,「顾琛,你想过改变费洛蒙吗?哪怕你已经是最好的了。」
「没想过。所以不能理解那位先生为何想成为oga。你想过吗?你因为是o如此辛苦。」沉卿没答覆的话,顾琛通常也不会再多问太多。
沉卿摇摇头,「哪怕如此也没想过变成其他的。小时候有过,被当成宠物养着的时候也有过,但后来找到了我的白马王子以后就没想过了。我想这是给我们这类人的一种浪漫吧。虽然我本也不打算牵扯。」他笑了笑,「我这样的人啊……哪有追求幸福的可能?没必要危害到……」
「若命不由己便非得这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