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安没说话。红着脸。想或许会想,但是她要学会克制,书上的道理也得学习。
堂堂信王殿下被自己的妻子拒之门外。
夜深人静,他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东哥儿看着信王殿下隐隐不虞的脸色,战战兢兢躲到几米开外,忽听男人发沉的声音。
“把这本《人lun经》烧了。不要让本殿再看见。”
东哥忙说是。
李邵修走后,江柔安先是松了一口气,圣贤之言便从今日开始执行,总是错不了,而且对李邵修也好。
后来,只睁着眼,盯着床上悬着的红木丝锦玉发呆。
莫名其妙的觉得榻子好像有点过于宽敞,过于冷清。
江柔安裹紧小被子,看着床角的垂髫。
以往这个时候,信王总会把自己抱在怀里,先亲一亲她,耳朵,脸颊,…
在她微微有感觉的时候,才进行下一步。那双修长有力的双手,在她的腰上摩挲…
莫名的,江柔安咽了咽口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裹着被子喝了半口水,她重新躺回去,才发现,以前和信王殿下躺在一起,她都不用自己动,想喝水,就说一声,他就会喂她。
不仅享受着被人伺候的感觉,而且更多时候,那种事情的滋味难以言明,轻飘飘的被挤到了云里。自己也成了一片羽毛,在风中漂浮着,向东,向西…毫无方向。
他的身体劲瘦有力,摸起来也好舒服。
被迫动着的时候,拔步床上那片银钩就会同一频率的晃啊晃,不由自主的软成了一滩春水。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江柔安忙停下。又喝了一大口凉茶。
这是在想什么啊!
她真是疯了,竟然开始深更半夜想这些。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到池塘。蛙鸣阵阵。
烦死了。
江柔安用被子裹住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李邵修独自一人坐在桌前。
殿里寂寞冷清,窗外雨水瓢泼。豆大雨珠落到芭蕉叶上,一声声,空滴到天明。
她真是好狠的心,听风就是雨,竟然舍得把自己赶出来。
李邵修提笔,不知不觉的写着酸诗。
“此时此刻难为情,今时今夜最相思。”
写完了之后立即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地上已经有七八个纸团。
李邵修看向窗外连绵不绝的雨水,心思深沉。他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他不虞。却没有表现出来。手中扳指转动。
心思深沉。
第二日瓢泼的雨下了一整天。江柔安躲在侧殿里不出来,盘算着日子,还有模有样的写了个时间表。类似于几月几日才能见面,几月几日再睡在一处。
王嬷嬷见江柔安写的认真,询问这件事后便哑然失笑。只觉得江柔安心思单纯,可爱的很。这种事情与男子天生气概有关系,若是男子本来就强劲,那过于节制反而会伤身。尤其是信王殿下前几年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的,偶然间讨到了老婆,不得好好疼爱一番。
不过见江柔安把这件事情看的很重似的,王嬷嬷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江柔安的出发点是为了信王殿下。
傍晚,雨下得愈发大了,庭院中的积水汇聚成一团,芭蕉叶子在雨水中摇曳。
江柔安推开窗户赏雨。
她记得,第一次进信王府,正式与他见面的时候,就是在一个雨天。那会儿李邵修如同高高在上,不可染指的神袛,连身上的黑氅都透着矜贵。而他竟然随意的让黑氅淋shi,仿佛丝毫不在意。
后来,几日相处,江柔安发现李邵修只是面冷,但是心思很细,尤其是对待她。大概是顾忌到她一个女孩儿面子薄,每次送一些朱钗首饰的时候总是偷偷的送,不会特意通知,似乎不求回报似的。
这样好的人,竟然有那样令人心疼的往事。江柔安不知不觉的心疼,心软,觉得他可怜…
以至于两个人第一次偷尝禁忌,不过除了亲吻,什么都没有做。他全然主导着,第一次她本想拒绝,因为两个人的身份不同,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他,她就觉得脚底发软,心口发热,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柔安叹息一声,看着沉闷的雨天。
就连婚后也是。大抵是和他在一起时太舒服,连喝水也可以被伺候,她竟然有些沉迷其中。
这样不好。
尤其是老祖宗的书里也写了,这种事情是需要极力克制的。
江柔安正微微失神,忽然看见雨帘之中,一片朦胧清凉的绿茵茵里,身形高大的男人身着白衣,撑伞缓步而来。
她愣愣看着,直到李邵修隔着窗户,站在她面前。
江柔安正趴在窗台上,胳膊支着下巴。
李邵修收了伞,低着头,望向她的双眼。
白纸面的竹骨伞往下蜿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