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柳九思和他的妻子便消失在了平昌城,再没人见过。
沈长林心里一惊,莫非?
他赶紧再去了一趟当铺。
当铺掌柜爽朗一笑:“沈公子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柳九思闲散怠懒,和不三不四的人勾结,欠赌债不还,还惹有风流债,被官府下令遣回原籍了,至于史家的事,我们还在暗中调查,有结果了,再告知沈公子。”
“史家的事?”沈长林品出不一样的意思来。
当铺掌柜却不再多说了:“情形复杂,有意外收获,不过此刻就不多说了,免得影响沈公子应考。”
一切归于平静,又回到了那些温馨平顺的备考时光。
三个月的时间匆匆掠过,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八,明日八月初九,就是秋闱第一场考试开始的日子。
沈长林从大岩村私塾启蒙,到永清县学进步,再到景安府学Jing进,一路走来,已有十多载光Yin。
一场场试考下来,终于走到了秋闱的考场上。
考秋闱
◎恐佞邪乱红尘◎
秋闱共有三场考试, 分别在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举行,三场连考,合九天七夜。
八月气候极炎热, 光是在在狭窄的号房里呆足九天,就已经很煎熬了, 何况还要动脑筋答题,因此每年秋闱,都有很多士子因突发急症或身体太虚而被抬出考院。
秋闱考的不仅是学问, 更是对Jing力、身体的多重考验。
之前的童考, 虽也连考多日,但县里府里的考院条件比较好,号房通风透气,县衙府衙的官员,也会格外照顾本辖区的生员。
但秋闱不同,来省府应考的士子太多了,足有四五千,根本照顾不过来。
数千人齐聚考院, 人多地窄, 号房自然就狭促, 只有三平方左右。
九天七夜中,除答题外, 举子们的吃喝拉撒睡也全在里面, 兼人员密集, 那环境可想而知,自是极恶劣消磨人的。
为了尽可能舒服的赴考, 沈长林他们提前准备了不少东西, 笔墨纸砚, 衣裳被褥自是不可缺少的,此外防蚊虫叮咬的艾草冰片薄荷脑等,也要备上。
考院会安排考生的一日三餐,但口味和质量嘛,自然很次,想要吃的好些,便还要带口小锅,一些米面,另备些加热就能吃的干粮。
怕走水,号房内是不许燃明火的,但每间号房外,会有一号军监视,以防作弊,跟号军打好关系,可以请他们将食物炭火器皿等拿到可燃火处熬煮,好了再端来号间。
号军不白帮忙,自需要银钱打点,手头宽裕的士子,都会花这份钱,好让自己考的安心。
沈长林几个,也只得随俗。
“煜照兄,好久不见啊。”
他们正在最后一次清点行囊,多日不见的赵悲煦竟然登门了。
自到了平昌城,赵悲煦就一直住在亲戚家中静心备考,没有外出参加茶会诗会结交友人,除头两个月到百梓巷来过几回,入夏后就进入了闭关状态。
几个月不见,赵悲煦瘦了一圈,可见这段时日将所有心思都扑在了功课上。
“我这有些急救药,是按宫中传出的方子配的,效果极好。”赵悲煦说着,拿出好些瓶罐,上面贴着‘护心丸’‘人参保命丸’‘消热散’‘解暑药’等标签。
基本上囊括了常见的急病。
“你们几个常年锻炼,身体自是极好的,能熬住号房内的艰苦,但以防万一,还是带上吧。”
“多谢,还是煜照兄考虑周到。”沈长林说着,倒了杯隔壁文家娘子做的薄荷酸梅汁给赵悲煦喝着解暑。
赵悲煦从亲戚家来,坐马车到百梓巷要半个时辰,正口焦舌燥,一杯清新酸甜的冰饮下肚,瞬间浑身舒爽:“这饮子好喝。”
“是隔壁文相公娘子做的,这位文相公心思敏捷,人品庄重,改日引你们见一见,煜照兄一定会喜欢他的。”沈长林笑道。
“能得你赞赏的,定是才德兼备的人,考完后我们一起相聚。”
赵悲煦说完,又留了一烛香时间,接着便匆匆返回了。
今日是考前最后一日,他要回去整顿行囊,沐浴换衣,早早睡下,然后半夜起床,前去考院门口排队入场。
三年一场的秋闱,不仅是举子鱼跃龙门,改变阶级的机会,也是朝廷选拔优秀的人才的良机,自然会慎之又慎。
而秋闱的考官人选,自然也很重要。
目前各省主考一名,由各部正三品以上,进士出身的京官担任,副考官二人,由各地方选取的正六品以上,进士出身的官员担任。
此外,还有布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巡按御史推举的见任教官数名,见任教官一般是各省德才兼备的饱学之士,和朝廷另派的监考官一同监察。
除了考官、监考官、见任教官外,还有各地方推举而来的用科部官做同考官,同考官的主要职责是阅卷,因阅卷主要在考场的帘内进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