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天边现出一只青铜小钟,再浮现出一只洁白如玉的巨手,只是轻轻摇晃一下,轰然一声巨响,便将整座天地震碎。
周密笑着摇摇头,神色倍感无奈。
周密笑道:“之前他炼剑未大成,跑路有何益,还不如奋力一搏,现在明知不可力敌,换成谁都会选择避退。”
马苦玄懒洋洋笑道:“这场游戏,你是外人。”
等到那张敕神符箓灵光耗尽,陈平安终于恢复自由身,遁入无垠虚空中,周密却是再次如影随形,更换地盘,现出一尊法相,脚踩大地,便将脚下一座山岳踩踏成粉末,低头弓背,以后背撑开天穹帷幕,法相身披金甲,变成一个手持雷电长鞭的万丈神灵,一鞭落地,鞭梢再卷了几卷,数次鞭挞地面,眨眼功夫便将一座居民百万的京城砸成破败不堪的废墟,就此成为仙家斗法的战场遗址。
一条细微剑光,顺着雷电长鞭蔓延而上。
马苦玄说道:“是比较可惜了,怪我托大了,到底没能请出完整的第三尊神。”
从周密眉心处掠出一道紫色剑光,直刺陈平安的头颅,近在迟尺间,避无可避。
马苦玄抬手,无数条金色闪电,疯狂轰砸在那个大坑底部的中心地界。
这场架,马苦玄可谓稳占上风,联手周密,打得身为东道主的陈平安,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周密再下了一道敕神法旨,将此方天地的“地主”陈平安强行召回。
占尽上风,却始终没办法将陈平安重创,无法将优势变成胜局,就像兜里一大摞银票无法兑现,终究不美。
周密说道:“别再拖了,迟则生变。”
周密说道:“选择陈清都,不如选左右。”
大地之上无数未开化的生灵,呆呆仰头望着那破开天幕的火光,映照得此方天地深夜如昼,好像一场天灾临头。
周密说道:“你故意让他选择剑气长城,是一步好棋,他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我’与老大剑仙,无需你更多算计和铺垫了,但是在他还被蒙在鼓里期间,你没有让他心心念念起‘陈清都’三字,就是一招臭棋了。”
陈平安却已经离开此地,逃去上一座山水秘境,就像有人从宅子的侧门离开,绕路从正门走入,杀了个回马枪。
陈平安只得稍微转头,纤细剑光便在脸上割破出一道深可见白骨的伤口。
对马苦玄来说,自己的这场悠闲追杀和陈平安的憋屈逃窜,就像那孩子间经常玩的捉迷藏游戏。
除了文海周密,白衣曹慈,还有一位仗剑老者,正是那剑气长城的老大剑仙,陈清都。
马苦玄双手抱住后脑勺,坐在这座缝合而成的杂乱道场中,“抱头鼠窜这么久,不知道他解谜解到什么地步了。”
不然胆大包天的马苦玄,既然连文
当然它们的金身高度是有限制的,这当然是与马苦玄的境界挂钩,练气士止于飞升境,武夫至于止境。
马苦玄惋惜道:“惊窝了,没有上钩。”
只是相较于前两者,陈清都相对面容模糊,身形缥缈不定。
巨大的冲劲,导致整座小天地都即将碎开,天关地轴的龟裂声响,此起彼伏,幻境宛如一件将碎未碎的开片瓷器。
马苦玄撇撇嘴,不以为然。
马苦玄只是弹指一挥就将其绞断,一位剑仙的剑光,便是如此不堪一击。
形势不由人,陈平安必须再次剑遁更换战场,用不同的地理位置来换取光阴的流逝,尽量拖延时间。
那只巨手的主人,周密以心声提醒道:“过去半炷香了。”
召而来的陈平安,由于不知马苦玄会施展什么手段,无法对症下药,就很难还以颜色,只能是尽量防御,身上一件鲜红法袍之外,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各色符箓,层层叠叠,宛如数十条符箓长河,缠成一个圆球,将真身护在圆心。可惜手段虽多,仍是被马苦玄那一拳将符箓河流打得粉碎,光线扭曲,景象紊乱,陈平安却只是瞥了眼那个周密,抬起双臂各挡在身前,随后身体就像一块石子,重重撞在了一块被拉伸开来的帷幕棉布上边,拽得围布向石子中心处凹陷聚拢过去,天地山川和人物建筑都积压在那些围布褶皱中间。
周密笑道:“我早就说了,此人毕竟是读书人,讲求一个暗室慎独,不可亏心,故而便是在他脑海中,都不可能对陈清都直呼其名。”
一座蛮夷之地的巨泽,直接被一颗天外星辰坠地填平。
原来在马苦玄的心相天地内,同时摆了三张香火神案,却只有一只香炉插香,烟雾袅袅,供奉三人。
马苦玄的观想,类似某种玄之又玄的“炼制和铸造”,能够立起一尊神台上泥塑木雕的“无脸”神像。
马苦玄呲牙咧嘴,“据我所知,这家伙跟人干架,都是硬上的,没这么会跑路啊。”
马苦玄满脸无所谓说道:“排场要大,要选当然就选剑术最高的那个人。”
即便是陈清都的半数道行,打了五折的剑术,威力也不会太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