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记得啊,我还以为这种小项目你都不上心。”
他说:“好歹是女一号,当然要适当地探探底。”
她解释说:“对,她拍照很好看,说有机会帮我拍,就认识了。”
从车前的挡风玻璃外走过的人,视线无一不在他们身上逗留,苏弥话音刚落,又心神不宁地说:“你这个车真的很sao包,居然还开到这里来。招摇死了。”
谢潇言说:“这不是急着见你?120码就飚过来了,像我这样思妻心切,还有谁?”
说完,他投过来一双等夸的热切眼神。
他确实是对心底热情能够付诸行动的人,但此刻她只觉得无语:“我只希望你注意安全。”
谢潇言笑了笑:“老婆真好,会疼人了。”
“……”她不满地嘀咕:“我一直都很疼你的好不好。”
他没吭声,扬唇浅笑。神情里有几分洋洋得意,苏弥没有扑灭他的气焰,她低头看一眼放在脚边的打包盒,里面装着两只新煮熟的螃蟹,蟹壳散发着很健康营养的橘红。
是她特地问老板要的。
“你不用每一场都赶过来吧?你工作那么多,万一下次被人揪到,又被乱写说不务正业怎么办?”
苏弥是有点后怕的。
“你倒是提醒了我,”谢潇言悠哉说,“下回应该喊一帮专业的来跟拍,就拍我千里寻妻也行,给这帮酸葡萄看看,我们可是早晚要上模范夫妻榜的人。”
苏弥听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好傻啊,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斤斤计较。”
这就像什么呢?
长得丑的男人被说丑会跳脚,长得帅的男人被说丑自然心态平和。
塑料的夫妻别拍到塑料现场,于是有人就稳不住了。力图证明自己被爱包围的人,其实是最缺爱的。正所谓缺什么秀什么的原理。
莫名联想到这一些,苏弥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给他的东西太少了。
不论他们之间这份缝缝补补的感情会是何走势,圆圆满满,抑或再度碎裂、烟消云散。无关结果,在这个过程中,谢潇言仁至义尽。他给足她最起码的周到和非必要的柔情。
苏弥不会像他那样信手拈来一点暧昧,她在表达情感这件事上的能力远远落后于人。
晚上回到酒店,谢潇言打了通很长的电话,谈项目。
苏弥坐在沙发剥螃蟹,刚刚学会手法,还不那么熟练,笨拙得差点划到手。好在在他结束之前,她摆好盘,姜末添进醋里,小小一碟摆在长几中间,紧张忐忑地等他过来。
苏弥头一次发现,这么多蟹rou自己剔出来,舍得拱手让人,也是一种深藏不露的大方。
他坐下,看着碟子里的rou屑,难以置信地问:“自己剥的?”
“嗯,”她闷闷点头,又用期待赞许的眼神看他,“是不是很惊讶?我长大了。”
谢潇言不置可否:“怎么不吃?”
“给你的。”
“给我?”他眼里的惊讶值拉满,“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就是想给你吃呀。”
说着,苏弥略显着急心切,她执起筷子,夹上一口送到他唇边。
他愣住。
垂眸看着那一片完整的蟹腿rou,光润鲜美,蘸一点摇摇欲滴的醋,被送在他的唇边。
“放心,没有毒。”苏弥找了个借口说,“你不是说要摆拍?就当是演……演习吧。”
谢潇言把筷子推过去:“不演这段,还是留给自己吧。”
苏弥:“为什么?”
他笑了下:“你亲手剥的,我怎么舍得吃?”
第48章
◎水落石出◎
苏弥觉得他的想法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但她确信自己不会因为这份谦让而感到愉悦。筷子被架回碗上,她问他:“你为我做这些事的时候会觉得辛苦吗?”
谢潇言瞧她一眼:“辛苦?我可是爷们儿。”
她说:“我也不会。”
苏弥顿了一顿,接着说:“所以我不会吝啬这几块rou,你也不用因为猜测我的吝啬、猜测我的辛苦,从而觉得你不应该得到这一些。当我带着目的去做某件事的时候,我唯一所想就是达成目的。现在我的目的就是给你剥好一只螃蟹,让你吃下去,我就会觉得满足。”
像石子投河,他眼底的清潭微漾。
良久,谢潇言缓缓扬起唇角,手枕在脑后:“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勉为其难吃点儿吧。”
苏弥点头,指了下筷子:“快吃,不喂你了。”
谢潇言听着她这句变冷的话,又有点遗憾错失了被投喂的机会,正踌躇着要不要动筷,苏弥又说:“还有啊,你不要说舍不得,又不是全世界只剩这一只螃蟹,假设你下次又想吃了,我可以再给你剥。当然了,对别人我可不会这样,只有你可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