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不好,黑云翻墨,在天边摆起了Yin阵,那架势像是要水淹皇城。
阿妩进了荣王殿。
里头不知燃的什么香,缭缭绕绕的,一进门便往人衣裳上扑,沾了便不走,顺着衣领袖口慢慢地渗进去,竟叫人软了半边身子。
她暗自攥紧拳,心知这又是裴寂搞的鬼。
朱红殿门在身后闭上,一时天光合隙,只闻风声呼啸,这殿室却四面合围,像个上了锁的箱子。
投进水里去,沉沉浮浮的。
隔着重重帐幔,隐约能瞧见里间榻上倚着个人,是个披着墨发的男子,手中像是拿着卷书,正对着一盏烛火静读。
闻得外头步声渐近,那人道:“今日来得晚了。”
声音是清冷的,可阿妩却无法抑制地想起他动情时的嗓音,带着一丝喑哑,亦是滚烫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其间沸腾,连带着烧红她的半边脸颊。
阿妩压下眼睫,掀帘屈身入内,轻声答道:“父皇今日身子不大好,说了一下午胡话,便侍奉得晚了些。”
最后一道帘子打开,榻上男子抬首望过来,一双淡漠的眼在她身上扫过,一瞬即分。
他垂目看向书页,屈指敲了敲身侧的空位。
阿妩给那香熏得晕晕乎乎,乖巧地在他身侧坐下,手指动了动,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去解他的衣带——平日里他总让她学着主动。
主意还未落定,外头倏然劈下一道电光,照彻了殿中景致,亦照明他手中卷册。
那上头墨色勾勒,绘着两道赤身交缠,正是张春宫图。
阿妩心中一悸,忙别开眼,不敢再看。
一只温热的大掌自她腰间绕过,轻轻一带,便将人带入怀中。
阿妩靠在他胸膛上,一声又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传入耳中,连带着她心里也打鼓似的,跳得愈来愈快。
裴寂扳过她下巴,将那幅春宫图对着她迷蒙的眼。
“阿妩,这个姿势,你觉着如何?”
他低头在她耳边洒下温热吐息。
阿妩眨了眨眼,方才瞧清,那上头的女子正跨坐在男子腿上,一双玉臂环过男子脖颈,檀口微张,意乱情迷的神态竟给绘得惟妙惟肖。
揽着腰肢的那只手一路向上游走,探入微乱的领口,指腹划过白腻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她声音像是给搅得晃荡不止的春水,颤颤道:“阿妩……阿妩也不知道。”
裴寂轻笑一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随手丢了那卷册,一把拎起少女纤细腰肢,分开她双腿,让她跨坐到了自己身上。
阿妩不防与他两厢面对,忙垂下了头。
长睫碾碎眸中潋滟水光,灯烛的光昏昏黄黄,本是冰雪堆砌的人,一照竟也暖融融的,像道可口的点心。
裴寂大掌扣住她后颈,含上两瓣红唇,在唇齿间细细辗转。
不知是那熏香的作用,还是这个吻太绵长,阿妩只觉自己心跳愈来愈快,一股酥麻自心间升起,继而走遍全身,将四肢筋骨都融软。
她伸手环上裴寂脖颈,这才没让腰身塌落下去。
这时,窗外几声碎雨敲瓦,继而雨声骤大,淋淋漓漓降下一场春雨。
水声泻下琉璃瓦。
帐子里却也响起“叽咛”水声。
裴寂松开她的唇,自她裙下抽出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满莹亮水光,附得满了,指尖还淌下一滴,就落在她前襟上。
阿妩意识迟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方才的水声是从何处来。
她“蹭”一下红了脸,下意识将头埋进裴寂怀中。
裴寂勾起唇,大掌轻轻抚了几下怀中人的乌发,又两指夹起一绺绕了绕。
他今日格外温柔。
阿妩鼻尖溢满他身上的雪松香气,冲淡了那股异香,神识逐渐清明起来。
她与他,贴得不留半点缝隙,隔着春日薄衫,那两团柔软正压在他胸膛上。
阿妩咬唇,缓缓松开手,攥住了垂在榻上的裙摆,一时有些无措。
温香软玉骤然离怀,裴寂显然有些不满。
他拉过那只小手,放到自己腰间玉扣上,并不明示她,却胁迫意味十足。
阿妩咬住下唇,替他解了腰带。
又慢慢替他脱下外衫,直至剩下一件雪白中衣,才犹豫着停了手。
裴寂攥住她的手,扯开那件中衣,浑似白玉堆砌的胸膛袒露出来,逼得少女又红了脸。
去年春日至今在此处宽衣解带不说日日都有,至少也有三百回。
他皇兄的这个小女儿还是这般害羞。
可他偏偏怎么都吃不够她。
尤其搭在他胸膛上的那双莹白小手,摸起来嫩滑如玉,让他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碎,揉进胸口里。
他三两下抽去缚在柳腰上的系带,扒开那薄薄两件春衫,动作粗暴,毫不留情。
阿妩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皮的果子,就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