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康熙爷点了点头,“这孩子们长得是真快,一转眼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德妃笑笑,“改日还得您给指个好人家呢。”
茉雅奇与伊尔哈脸上都是一紧,连忙垂下了头。
康熙爷倒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又带起了眼镜,拿起了奏章。
德妃识相地站了起来,带着两位小格格行礼告退。
屋子里的药味儿又浓了些,茉雅奇跟在德妃身后,走过那层层纱幔,在要出门时,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很是宽敞的后殿里,奴才们都站的很远。伫立在中间的龙床上,一个单薄瘦削的老人独自靠在那里……
明明屋内的地龙和炭盆都烧的很足,但茉雅奇看着那宽大的床榻上的人,总觉的一阵阵莫名的冷。
十一月初七
平逆将军延信带领的青海一路大军扎营于卜克河畔。半夜,准噶尔军队突然袭击了营盘,杀伤数千名清军后撤走。
随后,在十日、十二日清军又连续遭到准噶尔军队的袭击。
京城,闻风阁
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与阿尔松阿、鄂lun岱、纳兰揆叙等人聚在了一起。
“八哥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府上被宫里的人看得紧紧的,”胤禟眉头紧皱成一团,“我这心里异常不安,我怕皇阿玛,挺不到胤禵回来了……”
“应该不会吧,”胤誐还是大咧咧的样子,“我昨天还去畅春园请了安,皇阿玛虽然瘦的多,但还算Jing神。”
“你知道什么?”
胤禟轻叹了口气,“太医院这两年给皇阿玛用的药是越来越重,如今已是加无可加,换无可换了。人看着Jing神,那都是参汤熊胆吊起来的。”
“臣等也是心急如焚啊,”阿尔松阿接过话茬道,“最近这几天,万岁爷下令加强了畅春园的守备。御前侍卫是三班倒,一时半刻都不离万岁爷身边。”
“如此,咱们也得早做准备了,”纳兰揆叙开口道,“好在,咱们这儿有两位领侍卫内大臣,侍卫处等于有三分之一在咱们手里。”
“三分之一哪里够啊,”鄂lun岱接着道,“众位放心,这几年咱们活动过的人如今该都派上用场了。”
“这就好,若真有天陵崩塌那日,畅春园和皇宫必须得握在咱们手里!”纳兰揆叙语气着重地道。
十一月中旬
岳钟琪再设巧计捉拿了被称为“万人敌”的叛军猛将黑喇嘛,攻下了拉萨门户喇哩。
四川大军是一路高歌猛进,而青海大军却处处受製。
策凌敦多布将主力集中于达木和哈剌乌苏一带,着重对付青海一路大军。
眼看进兵不顺,胤禵有些着急,让人遣信送至喇哩,让四川一路暂时按兵不动,等候与青海大军协同作战。
但是,岳钟琪却很不讚同,他刚攻下喇哩,正是敌军受挫之时,若不速战速决,将丧失这次最好的战机。
岳钟琪私下与定西将军噶尔弼商量,献计招降藏军将领公布。
噶尔弼同意了岳钟琪的意见,没用几天,藏军将领公布果真投降大清。
岳钟琪见此计已成,又向噶尔弼献计发兵拉萨。并提出昼夜兼程,十日之内可以到达拉萨的建议。噶尔弼认为战机来到,便不顾大将军的命令,下令三军火速进兵拉萨,仍命岳钟琪为先锋。
十一月二十,四川一路大军抵达噶尔濯木鲁,强渡过河,攻下敌堡,歼灭准噶尔军,直逼拉萨山城!
转眼快到冬至了,康熙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原本冬至时,万岁爷应当亲自往南郊祭天,但此时已然是不能成行了。
遂万岁爷将祭天一事,又交给了雍亲王。
雍亲王上奏圣躬违和,恳求侍奉左右。
康熙爷谕旨曰,郊祀上天,朕躬不能亲往,特命尔恭代。斋戒大典,必须诚敬严恪,尔为朕虔诚展祀可也。
雍亲王遂遵上谕旨,前往斋所致斋。
斋戒间,雍亲王三次派侍卫太监等,致畅春园侯请圣安。
万岁爷皆传谕旨,朕体稍安。
直到十一月二十四日,冬至前的第二天。
一个任务
康熙五十年
十一月二十四日,斋所
四阿哥持斋的地方就在天坛, 从斋宫出去, 走不远就能看到圜丘的建筑。
苏伟陪着四阿哥来天坛沐浴斋戒为冬至祭天做准备,也不敢随意四处溜达。
好在每年的祭天都由礼部专门Cao持, 也不用雍亲王再费心什么。
只是, 畅春园那边, 万岁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四阿哥平时是最冷静、最沉稳的性格, 可到了当下, 也是眼见着安不了心了。
一大清早,傅鼐又被派去了畅春园问安,苏伟端着茶水进了屋门。
四阿哥背着手,站在窗前, 祭祀的文典摆在桌上,隻翻了还不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