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刚要打电话,看到柯以新的留言,他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柯以新还没回来,窗外不时响起的雷声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降临,心下担忧,裴书临还是给柯以新打了电话,但他关机了。
轰,一道惊雷炸响。
裴书临拉开窗帘,沉沉夜色之下,倾盆大雨哗哗落下,雨点似是断了线的珠子打在玻璃窗上,汇成了一道道细细的水流,映着他俊朗五官的玻璃窗仿佛被雨珠击碎,爬满了可怖的裂痕。
这雨,太吵了,惹得人心焦不安。
雨越下越大,裴书临眉头紧锁,握着手机的手也收紧了。
他没伞。
裴书临转过身几大步走到房门前,门刚一拉开,竟看到柯以新正站在房门外,一身shi漉漉的,狼狈得让人心疼。
柯以新被大雨浇了一身,本来打算把衣服稍微拧干些再敲门,不至于滴一地的水。没成想,门突然就开了,看到裴书临他当场愣住了。
“你去哪里了?”裴书临问。
柯以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贴在额前的shi头髮捋到脑后,蹲下身把靠在墙边的花束捧起来往裴书临面前一送,咧嘴笑得格外灿烂:“祝贺你,电影顺利上映!”
裴书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了看眼前的小苍兰,又看了看他。
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深色瞳孔倒映着花影,又点缀了房间投出的暖光,在闪闪发光。
裴书临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么很轻地触碰了一下,就这么一下,跳动节奏彻底被打乱了,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开口嗓音不自觉有些沙哑:“我可以抱你吗?”
“啊?”柯以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以吗?”裴书临走近一步。
没听错!
柯以新退了一步,红着脸说道:“我我我浑身shi透了,会把你弄shi的。”
“没事。”裴书临抓住他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拉,轻轻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谢谢。”
柯以新一手还拿着花,另一隻手犹犹豫豫地环上了裴书临的腰:“不客气。”
雨水从柯以新的身上一点点浸透了裴书临的睡衣,冰凉的shi意,在这初秋的夜晚,根本无法忽视。
裴书临沉默一瞬,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我可以……得寸进尺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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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过世后, 裴书临再没有和谁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怀中人浑身shi漉漉的,但贴着他侧颈的脸颊是热的, 从微微敞开的衣领间冒出的体温还隐隐夹带着家里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很香很暖。
裴书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辞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境。
满足?幸福?
总之, 心臟像是被填满了。
他很想抱得再紧些……
被雨水浸shi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shi冷的寒意从头到脚窜过, 柯以新微微一颤, 还没来得及对裴书临的话做出反应, 就扭过头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这声喷嚏打得很响,两人同时一愣, 裴书临放开他,看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柯以新脸颊微红,没敢和裴书临对视,视线飘忽了一下,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捕捉到他眼眸一瞬间的躲闪,裴书临很轻地抿了下唇, 把脖子上的毛巾盖在他头上,非常自然地收回了“得寸进尺”那暧昧的四个字眼, 擦了擦他被打shi的头髮,轻声说道:“进来。”
视线被毛巾遮住,柯以新垂下眼, 暗自松了口气,他揉揉自己的鼻子, 闷闷地应了声:“嗯。”
刚刚两人间的氛围很微妙, 微妙得让他非常紧张,紧张得不自觉想要逃避, 说起来挺窝囊,他在暗自庆幸那个喷嚏来得正是时候。
想到这,柯以新在心底叹了口气。
茶茶说的没错,他在别人面前能是一隻高傲的白天鹅,可到了裴书临面前,他就怂成了一隻小鸭子,甚至不敢细想裴书临所说的“得寸进尺”指的是什么。
明明不是什么心思纯洁的小白花,明明也在夜深人静之时有过幻想,可真遇到了,他反倒怕破灭了,怕自己在裴书临心中的形象破灭,更怕裴书临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破灭。
他感觉,裴书临的偶像包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死沉死沉的。
进了房间,裴书临很快倒了杯温水过来递给他:“喝完去洗澡。”
“嗯。”柯以新接过来一口喝完,身体一下子暖和了不少,他从自己带来的双肩包里翻出睡衣进了浴室。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把头髮吹干了,柯以新才从浴室挪出来。裴书临已经换掉了被浸shi的睡衣,正站在窗边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房间里显得很安静,裴书临说话的声音很低:“嗯,我知道,考虑清楚了……”
都快十二点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