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快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了。
虽然两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比起楚迟,他宁愿愿意相信闻亦柊。
毕竟楚迟这个人太捉摸不透了,心思深,连药膏到底是在哪买的都无法确定。
即使他今天表现出的关心不似作假,但到底在合计什么,谁又说得准呢。
室内视线昏暗,窗子紧闭,又背光,没法看清任何物,从缝隙穿梭过的唯一外界暗光恰到好处地流连在腹部严重的淤青上。
并不会过于刺眼,那缕光徜徉在紧致的小腹上,但空气依旧冰冷,活生生的人也无法为卧室增添生气。
佴因随意涂抹了两下充数,就把棉签扔进垃圾桶。
起码有个心理安慰了。
他接着给宋悲秋发了个消息确认是否属实,得到回復后才起身。
时间耽搁得过于久了,他随便换了件衬衫就推开卧室房门:“走吧。”
……
是个环境挺好的ktv,和新竹巷有些像。
奢靡绚丽的霓虹灯光腐蚀一切,隔壁包厢中隐约透出各种毫无技巧性可言的歌声,他身处的地方俨然成了噪音交汇点。
依旧吵闹杂乱,一进包厢色彩斑斓的光线殃及到他身上,因为昏暗,不会刺眼,仿佛迷离眼神中的彷徨。
在一侧,黑色的皮质环形沙发包围着的长方形玻璃茶几,上面提前摆放好了小罐饮品和吃食,酒一类的被放在桌下。
“佴因,你真来了?”宋悲秋正和别人商量着什么,余光瞥见了熟悉的人,很是惊喜地抬眼。
许画骄傲了:“我出场,你说呢?”
直把宋悲秋看得吭哧笑出声来。
佴因靠在门上,哑着嗓子问:“有能帮上忙的么?”
灯光正好掩饰了佴因脸色的苍白,宋悲秋正高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也没什么了,你帮我统计下人数就行。”
“嗯。”
小腹受到过二次撞击,痛得更加厉害,从阵阵钝痛转换为无时不刻的生疼,微微弓着腰才能缓解些许。
宋悲秋敏锐地看出他的异常:“怎么了?要是有事赶紧去医院看看,这里没什么要紧的。”
许画忙扶住佴因,没来得及开口,沙发上的一个男生就嘲讽道:“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不想帮忙大可以直说。”
尾音拉长,仿佛很瞧不起佴因的做法。
佴因没感觉,反倒把许画逼急了:
“你跟个残废似的来了就坐那,也没见你多羞愧。”
来了就坐那的残废一愣,脸色难看无比,支支吾吾着:“我这是…就…”
看不出来,还挺会骂。
在所有人愣神憋笑的时候,佴因撑着门接过宋悲秋手里用于统计的本子:“我没事。”
这才平息了一场口舌之战。
统计不难,对他来说几分钟就能解决。
他统计完就把本子还给宋悲秋:“有点困,我先去躺会儿。”
“好,那我等会叫你。”
他随便找了个角落靠着,手臂横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
……
再一睁眼,人来得差不多了,耳边比他来时更加嘈杂,说笑声掺杂着游戏背景音乐,且还有人拿着麦克风自娱自乐。
桌脚边啤酒的包装被随手丢弃,瓜子壳和零食外包装掉落一地,几乎快堆积起来。
或许是太久没睡好觉了,室内整体偏暗,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一转眼,他就看见许画坐在他旁边,已经睡熟了,小声打着鼾。
有人注意到了,大声叫着他:“佴因,来玩玩?”
他掠过许画望去,没认出是谁,但似乎和他同班。
要是在这说话,一来一回肯定会把许画吵醒。
他蹙了下眉,抬脚越过许画走了过去,在坐得满满当当的长沙发中找了个较为空旷的位置坐下,旁边就是宋悲秋。
“先来个简单的吧。”宋悲秋不给别人打趣佴因的机会,检查了下手中的牌,“国王游戏。”
众人表示没异议。
“老规矩,抽到国王的人发出指令,不要太过火。”宋悲秋简单解释一句,熟练地洗着一迭纸牌。
牌被摊开成伞状摆在桌上,背面图案皆一模一样,每个人都起身犹疑着抽了一张。
宋悲秋索性抽了两张,把其中一张给了佴因,小声道:“你真没事?”
佴因摇了摇头,简单正常的互动却引得唏嘘声四起。
无一例外,拿到牌的每个人和同伴互相看了对方的牌之后都满脸写着失望。
最后抽到国王的是个女生,本来正拿着手机看番剧。
看国王在自己手里,她把手机一甩,把牌扔到桌上,兴致勃勃地望了一圈沙发上的人,有意放慢语速营造紧张氛围:
“5号给7号系领带……然后7号再喝三杯桌子上浓度最高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