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他一个酆都地府的宿主,在地府的时候周围全是鬼,这要怎么说。不过在地府鬼不可怕,但鬼在人间确实就有一点点可怕了,当然只有一点点。苏青喻想了想:“怕吧。”顾姿言:“……?”吧?说着话他们到了青城鬼人专局,苏青喻拍了拍527的脑袋,把它放在了门口。青城鬼人专局,全称为青城鬼人事件处理专局,是全权处理青城所有和鬼人相关事件的权力机构,建在青城城市中心,一个蜂巢建筑,里面有不同部门,处理不同内容的工作。按照系统说的,世界上 无限鬼人阿鸣是青城火葬场的一个工作人员。他焚化的最后一具尸体是他爸爸的。有其他出路的人不会来青城火葬场工作, 阿鸣和他的同事一样,家境不算好,他爸爸年轻时断了一只腿, 后来找工作处处碰壁, 只能在一个小区看大门, 还是一个房价和物业都非常便宜的老旧小区。他死的那天青城下了很大的雨,他来给阿鸣送雨伞, 下桥时滑倒摔死了。尸体焚化那天, 阿鸣和往常一样,把焚化炉的温度升到800度以上, 和同事一起把爸爸的尸体推进焚化炉。刚被推进去那一刻, 他好像看到爸爸的尸体动了。他以为是他两天没合眼眼花了,用力把尸体向焚化炉里推,可他同事忽然僵住了。阿鸣也僵住了, 他看到尸体在剧烈地扭曲地挣扎, 他爸爸那条断过后就不太好用的腿在奋力地蹬着。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几十秒。他的头已经被推进了逐渐升温的焚化炉。阿鸣和同事久久没动, 直到有其他同事喊他们。同事一把将人推进了焚化炉, 转身看向阿鸣,问他:“阿鸣, 你刚才怎么了?是没睡好出现了眩晕吗?”阿鸣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 以写字的方式问同事:“刚才你没看到吗?”“看到什么?”同事说:“我突然发了你不用力了, 愣了一下, 以为你不舒服等你一会儿, 好一会儿你还是不动,是真的不舒服吗?”爸爸被从河里捞起来时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死后的第三天才火化, 不可能会动。阿鸣真的以为是他出现了幻觉。后来, 同事才告诉他和调查员,其实他当时也看到尸体挣扎了,可这太诡异也太难以接受了,他实在不想再让可怜的哑巴同事再受什么刺激了,当时的他可能一片雪花都能压垮,于是同事假装无事发生。阿鸣是一个哑巴,当知道他是哑巴时,他妈妈就抛弃他跟别人跑了,他和爸爸相依为命,为了照顾断腿的爸爸他连那个无声的学校都不再去了,爸爸托一个老朋友的关系让他进了火葬场,日子才终于见好一点。阿鸣从小被周围的小朋友孤立,但他有一个很好的爸爸,把所有温暖和关爱都给他了。失去了爸爸后,阿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他时常会站在那个桥头发呆,尤其是下雨天。第二次他去桥头站着时,有一个人给他撑了一把伞,那是一个和阿鸣差不多的年轻人,他说他叫乔程。
乔程和阿鸣成了好朋友,他一有时间就会来陪阿鸣。他会温柔地安抚阿鸣,会给阿鸣做好吃的,会带阿鸣去各地玩,每当阿鸣累了时,或者路比较难走时,他会蹲下来背着他回家。阿鸣从小没什么朋友,没有到他第一个朋友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温柔地陪他走出了失去父亲的Yin霾悲痛。再次看到乔程是在电视上,电视上报道了一个人被抓获的怪物。这个怪物深夜攻击城民,吸食人血。看着牙齿带血的人,阿鸣很难把他和那个夜里背着他回家的温柔朋友联系在一起。经调查,乔程是本城一个大学生,品学兼优,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更奇怪地是,他发病时嘴里念着的不是父母亲人的名字,而是“阿鸣”。调查员找到阿鸣时,阿鸣一看到乔程看他的眼神就哭了。乔程给他做的饭味道太熟悉了,一开始他只是惊讶,只觉得温暖,现在忽然明白了。很小的时候,阿鸣不会说话,表达只会笨手笨脚的比划,后来他学会了写字。在小本子上写的第一句话是:“我爱爸爸。”第二句话是:“我要是有个朋友就好了。”“乔程”看到他哭也哭了。阿鸣的爸爸人称王瘸子,为人老实乐观,一辈子吃过很多苦都乐呵呵地笑过去了,他没什么放不下手的,只有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哑巴儿子。儿子又瘦又小还不会说话,小时候被人欺负连告状都不会,就算他现在长大了有了工作,他也无法放下他。他沉在冰凉的河水中时,脑海里一直是他的哑巴儿子。他死了,又没死。他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两条腿完好有力,他可以背起儿子回家了。他一直记得儿子看别的小朋友被爸爸背起来时的眼神。他儿子也有朋友了,他渴望过的温柔、聪明、会跟他讲很多很多话的朋友。——这是青城发现的最早一例鬼换身事件。从那之后,青城鬼换身频发,青城人心惶惶。所谓鬼换身,是说一个人死后变成鬼,和活着的人换了身体,鬼魂换到活人的身体里,以活人的身体继续活着。而活人的灵魂意识被换到死人的尸体里,换到死人的尸体里会怎样,这篇采访里没有细说,报道的主题就是青城第一例鬼换身。“在看什么?”顾姿言忽然探头过来。苏青喻又看了一眼杂志里瘦小的阿鸣,把杂志递给了顾姿言。顾姿言很快看完,“这个鬼换身和鬼人一定有关。”苏青喻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鬼换身的两个主体之一就是鬼人?”纪唐连看了一眼那本被苏青喻递给顾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