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活还干得好,就说明没什么大问题。
白兰忍不住偷偷跟岑渊说过,他要是真的太累了……就歇歇吧。
真正爱他的粉丝,一定能理解的。
真正爱他的粉丝,若见到他卸去华彩艳色伪装后的这副样子,会哭的。
真正爱他的粉丝,也许宁愿他退圈。
那种时候,岑渊只是抬眼,以还算温和的目光看看白兰,却不回答她的话。
白兰扶着岑渊回到化妆间,轻声让岑渊先睡一会儿,晚点还有个大合照环节,他们还不能走。
白兰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他饿不饿,要不要给他找点吃的。岑渊今天下午就过来彩排上妆,只在来的路上啃了两根蛋白棒垫肚子,严格来说还没吃晚饭。
岑渊摇头,说不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试图小憩片刻。
白兰没说谎,他过去的24小时确实几乎没睡过。
他已经疲惫到了极致。从舞台上下来后,每迈一个步子,脑子里就回荡着一个字——累。
很累。
可闭眼许久,他还是睡不着。
并不意外。
意识朦胧中,有一个感觉越来越清晰。
头疼。
很疼。剧烈地疼。
疼得他要发疯。
可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始终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疯狂的疼侵蚀他。
疼吧。有本事,你把我疼死。
岑渊没疼死。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有人轻轻推他,是白兰的声音:“岑哥,该去合照了。”
岑渊抬头看白兰,很迟钝地应了一声,“嗯。”又很迟钝地起身,跟着白兰往外走。
路上,岑渊抬腕看了看表,12点多快1点了,除夕夜倒计时已经过去了。
现在是大年初一了。
这个除夕夜,岑渊连口像样的年夜饭也没吃上。
他想到一个词。形容今夜。形容自己。形容他这一生。
浑浑噩噩。
岑渊自嘲地笑。
来到舞台上,灯光刺眼得他差点流出生理性泪水。白兰不能跟着上舞台,岑渊上了舞台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忽然有点迷失了。
岑渊到底资历尚浅,又红得太快,对这种娱乐圈喜闻乐见的经典抢c位环节缺乏经验。
万秉在舞台下看得着急,恨不得亲自上场替岑渊开路。岑渊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默然地看着众多艺人不停地左右穿梭寻找合适的站位。众生来来往往,笑靥如花,唯独他不知所措。
这一刻,岑渊感到前所未有地孤独。
岑渊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跟着大家拍好这个合照的。茫然间看到大家都在往台下走, 他就想,哦, 完事儿了。
白兰一如既往地候在那里, 带他前往停车场,这一夜正式结束,终于可以离开了。
上车后, 岑渊疲惫地在长椅上躺下,却不知为何, 毫无理由地拿出手机,打开看了看。
有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岑渊的微信设置了信息免打扰, 只有少数几个人设置了特别关注。
周瞬就是其中一个。
这条信息来自周瞬。
周瞬:[岑哥,新年快乐]
其实童悦也给他发了,不过童悦是除夕夜晚饭时间给他发的,写了一长串话, 简单汇报自己的近况,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 看得出不是群发, 还附带了一个红包。当时岑渊微微一笑, 收了红包,又回过去六个红包。
而尹修,自退圈声明后, 和岑渊再没有任何私交。
没有打过电话, 没有发过微信, 就连岑渊一有空就去医院看望俞嘉佳的那些日子, 他们也从不曾偶遇过一次。
仅剩的联系, 就是俞嘉佳所在的医院每季度会给岑渊发一次帐单, 岑渊就把钱打到相应的帐户上。
说不上联系的联系。
周瞬这条信息, 发送时间是10分钟前,将近凌晨1点。
在这种扰人清梦的Yin间时间发新年祝福,不是周瞬的作风。
岑渊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钟,打字回復。
岑渊:[同乐]
周瞬秒回:[岑哥,现在方便通电话么?]
岑渊原本一潭死水的眉眼动了动,有点意外,又不十分意外。
岑渊:[可以]
铃声近乎立刻响起。
这个电话,严格来说,是尹修让周瞬打的。
不然,周瞬确实做不出大半夜给别人发微信这种欠打的举动。
岑渊的节目表演完后,尹修仍一直开着手机。他提前了解过这个晚会的流程,知道最后还有一个大合照环节。
看着默默退到人群最边角、看起来有点茫然无措的岑渊,尹修很难受。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曾无比爱惜的一件珍宝,被自己弄丢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