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又转了回去,假装没朝他那看过。等装扮好,上了车撵,丫鬟侍女皆被纱帘隔在外面,虞秋未雨绸缪地低声警告:“不能把我的妆发弄乱了。”今日入宫她是盛装打扮的,云鬓高挽,珠翠满头,腰上垂着禁步,格外的秀妍柔美。她要稳住仪态,不能走一步身上就叮当响,更不能乱了妆面。云珩牵起她的手,发现她手指染了蔻丹,是娇艳的绯红颜色。他在上面捏了几下,道:“不动你。”不急,可以等送她回去的时候再弄乱。虞秋秋水横波的眼眸眨动着,信了他的话,又支吾着问:“你方才……在看什么?”两人很有默契地想同一处,云珩笑着靠近她。虞秋在车撵上坐得端正,云珩就随意的多,揽住她的腰,伸手轻点她面颊,道:“除了你,还能看什么?”他不止看,还幻想起成亲后的日子,他想每日都能看着虞秋梳妆。亲自动手也不错,给她描眉黛,为她点唇面,守着她不让任何人染指。虞秋听他说了一路亲密的话。车撵在宫门口停下,她面色红润地被云珩扶着,一小步一小步地踩着脚踏落下,站稳抬头,又看见云珩在笑。笑她盛装打扮,因为要时刻庄重,步履迈得格外谨慎。这场面对虞秋十分不利,云珩美名在外,时常露笑很正常。虞秋知道他在笑话自己也不能发作,只能偷偷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这一下正好落在有心人眼中,同样刚到宫门口的云珀脸色Yin沉下来。他见过许多美人,不管哪个总有瑕疵,手指粗壮、脖颈不够优美、头发不够细密、过于丰腴或者干瘪,总而言之,没有一个能够完全让他满意。除了眼前这个,剖却性情,虞家小姐这副躯体十分合他心意。他贪恋美丽的东西,并且爱独享,看中的东西不许任何人触碰,就连他自己,都要Jing致地洗净手才去接触。难得一个全身上下他都满意的姑娘,可惜被人拦截走了。“皇兄。”云珀恭敬喊道,等两人面向他,又朝着虞秋道,“虞小姐。”虞秋根本不认得他,只当是云琼或者云璃中的一个,规规矩矩与他行了礼。云珩则是不急不缓地问侍女要了张帕子,才含笑道:“皇弟脸色这么白,看着憔悴不少,这一趟当真是辛苦了。”云珀右臂动了动,感觉前日遇刺留下的伤口又渗起了血,他忍住,回道:“为父皇解忧,何来辛苦一说。”“是这个道理。”云珩说着转向了虞秋,道:“手上不是沾了茶水吗?”不需要虞秋回答,他抓起虞秋的白皙纤细的手指,洁白的帕子覆了上去。虞秋手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沾东西,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前与他这样,羞赧地缩手,被他抓紧了固定住。从手掌心到手背过了一遍,云珩又细慢地将每一根手指擦拭着,没有一寸肌肤遗漏,就连手指头上的蔻丹,都细致地照顾到了。擦完,他将帕子收入怀中,握着虞秋的手检查了一遍,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云珀一样,道:“皇弟也是入宫请安的?可要与孤和太子妃一起?”问归问,抓着虞秋的手一直未松开。 宫中云珩要带虞秋去见公仪颖, 云珀母妃已逝,要去见皇帝,恰好有一段路同行。嬷嬷带着侍女跟着后面, 前面三人中, 云珩怡然,云珀看不出什么表情, 两人边走边说着朝堂上的事,剩下一个虞秋很不自在。她本就走得慢, 和不熟悉的人一起更拘谨, 想与云珩说话,掂量着不敢开口。云珩也真是不贴心,明知道有外人在,偏要故意挨着她, 每走一步, 衣袖就要与她相碰, 时不时在衣裳下偷偷勾她手指。怕被人看出异样,虞秋不敢往旁边躲, 两手握在身前,断绝了他继续做小动作的可能, 接着趁他说话时瞅了他一眼。她想给云珩一个警告,然而云珩不是与她说话, 根本没看她。“听闻今年春日, 皇弟曾得了一只能歌善唱的鹦鹉。不知有没有机会让孤与阿秋见识一下?”云珀道:“那怕是不行,下人喂水时不仔细,让鹦鹉跑了。”虞秋听到鹦鹉才意识到这个就是刚回京的三皇子云珀, 那个说她笨, 又派人刺杀云珩的皇子。这两兄弟都很会说谎, 对刺杀的事闭口不提,一个鹦鹉是被人偷的,非说跑丢了,一个藏了别人的鹦鹉,还能当着主人的面若无其事地提起。虞秋越过云珩朝云珀打量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被云珩察觉到了,他停步看向虞秋,朝着虞秋伸了手。虞秋愣住,被他理了理鬓发。云珩接着将她臂弯的披帛整理了下,动作亲昵又不过分,满意地点点头,柔声道:“身娇rou贵的,走这几步就累了?”虞秋目光涣然,茫然道:“不累啊……”“嗯,待会儿到了母后那好好歇着。”云珩说道。虞秋听不懂他的话,觉得他也没听懂自己的话。云珩与她说了两句,带着她继续向前,与云珀道:“巧了,我前不久也得了一只,据说和你那只很像,只是可惜没了舌头,不能出声。”云珀脚步略微停滞,表情缓缓沉寂下来。“你这么喜欢那只鹦鹉的歌喉,定然将它养护得很好,我这只哑巴鹦鹉是没法比的。”几人已走了一段路,前面不远就要分开,云珩笑笑,道,“咱们家的人多少有些特殊的喜好,也就你这癖好不仅不会祸及他人,还格外有观赏性。他日闲暇时,孤想带阿秋去你那园子里观赏观赏,不知是否方便?”云珀没有立即答应,又走了几步,声音恢复沉稳,道:“皇兄有意,随时可带……皇嫂前去。”他在前方站定,云珩与虞秋也停下,身后是长长的通往宫门的宫道,前方可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