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逃避地闭上眼睛,娇弱道:“我头好晕,殿下,我是不是病得更重了?”浓密细软的鬓发散乱地披着,衬得仅着绸缎寝衣的身体更加单薄瘦弱。云珩摸上她脸颊,感受着异常灼热的体温,漠然垂目,道:“你不是病重,是心机重。”虞秋眼皮动了动,没睁眼,而是虚假地咳了几下。云珩低下头在她嫣红的唇上轻含了一下,感觉到身下的躯体抖了一抖。他一触即分,然后揽着虞秋将她放平在榻上,扯过锦被盖好,嘴角噙着一丝凉意道:“虞阿秋,你最好当心点,千万别被我抓到了把柄。”虞秋不敢回话,装作Jing力不济闭眼假寐起来。本来只是想装一装的,结果躺了没一会儿就全身放松睡了过去。醒来后,房间里晦暗无光,窗外雨声依旧,周围已不见了人影。虞秋四肢酸软、头脑晕沉,想喊丫鬟进来却提不起力气,躺了好久才出声喊人。丫鬟扶她起来喂了几口温水,道:“太子已经走了,说小姐你病着没法管教五皇子,就把他一起带走了。”虞秋点点头,她这样自己都顾不住,确实没法照看云琅。饮过水Jing神好点了,虞秋不自在地抿抿嘴唇,假借擦拭口唇的动作在上面摸了摸,暗自庆幸没有什么异常。问:“他走的时候可有不高兴?”“好像是没有的,就是叮嘱了一句,让小姐你好好歇着,明日他再带太医前来把脉。”虞秋抠着手指头点头。傍晚,虞行束回来了,问了虞秋可还有哪里难受,再聊了几句太子,犹豫着道:“要不……我给你姨母送个信,让她把你接过去住几日?”虞行束所想,虞秋大概能懂。他白日要忙公务,就算告假在家,也陪不了虞秋多少,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他不方便亲自照顾。又怕下人有疏漏,就想将虞秋送去更周到的地方。以前他不敢想太尉府,但自从上一回云珩带虞秋前去拜访,以及萧青凝受老太尉嘱咐上门后,虞行束觉得太尉府是接纳了虞秋的。虞秋没想过这茬,愣愣眨眼,问:“那爹爹你呢?”“今日碰见了萧太尉……”虞行束尴尬地停了下,道,“爹爹留在府中就好,反正公务忙,不碍事。”虞秋摇头,“那还是不了,再等几日吧,再说还有太子照料呢,说不定明日我就能好了。”她是有点想去太尉府把关系再拉近些的,可一想要留虞行束孤身一人在府中,心里很不是滋味。父女俩相依多年,谁也不愿意抛弃对方的。事情暂时说定,左右已经提到了萧太尉,虞秋就把心中始终不懂的问题问出来,“我看萧太尉不像是重门第的人,为什么会那么讨厌爹爹啊?”萧论可是被收养的,不比虞行束的出身好多少,没道理他能接受萧论,不能接受虞行束的。虞行束先是指正她,“你得喊他外祖父”,随即同样疑惑,“是很奇怪,我记得最早他对我态度还算欣赏,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变了。”父女俩凑在一起苦思甚久没能找出缘由,最后虞秋没了力气往下瘫,虞行束赶紧让人扶她歇下。晚间喝了药,虞秋早早睡下,她脑袋沉,但还算清醒,躺在床上想起云珩亲她那会儿的感受……真是让人没眼看。虞秋翻了个身半遮住脸,总觉得今夜她一定会再梦见云珩。细算起来,上一次梦见云珩是那次亲亲,云珩没认出她是神仙姐姐,不算,再往前就是他说对太子妃只是色心那回了。都已经过去许久了。这人表面上不动声色,话里话外的都是太子妃,实际暗地里想着法坑害神仙姐姐呢。虞秋在心中提醒自己,若是真的入了梦,一定要小心说话,决不能再让云珩起疑心。辗转睡去,真的梦见云珩时,虞秋紧张的同时长出一口气,她都能预料到这事了,多少也算是有点脑子的。这次是在观景园的亭子里,小雨淅沥,就如同虞秋去他府上剪蔷薇那日一样。云珩正在饮茶,请虞秋坐下后,为她斟了一杯。“今日寻来的新茶种,神仙姐姐尝一尝味道如何。”虞秋满心警惕,云珩都背地里找人对付她了,梦里还能装的若无其事,当真是可怕。她把姿态端得很高,含蓄地点头接过茶盏,在帷帽下吹了吹茶面,做着样子浅呷了一口,方感知到茶水的温热,便有苦涩味道从舌尖扩散,味道像极了她服了两贴的伤寒药。虞秋忍住不发出声音,将茶盏放下,苦着脸客气道:“好茶。”“的确是好茶,就是还不够苦,须得再加些黄连粉。”虞秋勉强附和:“太子好品味。”云珩很会待客,“那神仙姐姐就多饮几杯。”虞秋怀疑他是在故意折磨自己,见他自己也端着苦茶啜饮,宛若那当真是什么绝世好茶,随即打消了这念头。他看着是真的喜欢这苦茶。好惨,白日里要喝那么苦的药,晚上做个梦还要被逼着喝苦茶。虞秋哀叹着,不想跟着云珩发疯,怕云珩心情不好,醒来后又去找什么术士的,拣着他有兴致的话题问:“太子与太子妃近来可还好?”云珩眉头微拢,道:“仙人不是应当以拯救天下为己任吗,神仙姐姐怎么尽问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又倒打一耙!明明是他自己张嘴闭嘴太子妃的!虞秋在心底气恼地骂了他一句,掰扯道:“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太子的事情就是天下事。”“也算有道理。”云珩点头放过她一回,沉yin稍许,道,“那孤就直说了,太子妃不知道是不是从云琅身上学来些轻佻行径,除了调戏孤之外,还学会撒谎装乖扮娇弱,让孤很是头疼。”虞秋脸上升起阵阵热气,只当这说的不是她,默不作声地端起苦茶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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