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要如何动手,剪刀划在哪处不会伤很重又能确保流血,好不容易找准了地方,却迟迟不敢把剪刀压下去。有意与无意的伤害带来的结果好像差不多, 但心理上太难过去了。虞秋想着那锐利的剪刃要割破皮肤就心底发抽,连试了几下都没能下得去手。发现自己着实过不了这关, 虞秋及时放弃, 搁了剪子随意给云珩擦了几下手指, 道:“修剪好了,该你给我修剪了,殿下。”她下不去手, 可以引导云珩自己下手嘛, 等云珩拿起剪子的时候, 她猛地抽手,云珩不就自己伤到自己了吗?这个计划甚至比她来动手那个更完美。云珩的迷惑更重,他越来越看不到虞秋这是在做什么。不是想要把他手指头剪掉,那就是在……调情?又想用美人计让他放松警惕?同样的招数,是不是用了太多遍了。他散漫地瞟了虞秋一眼,食指点了点桌面,道:“孤从来不伺候人。”“嗯……这怎么能算伺候人呢……”虞秋脑瓜子飞速转着,“我可是太子妃……”云珩嘴角一勾,嘲笑道:“想我伺候你的时候你就是太子妃,不想我接近,就是未成亲不合礼法。好的坏的都被你占了,虞阿秋,你好伶俐的口齿,我说不过你。”虞秋从脚脖子红到了耳后根,抠着手中小剪子嗫喏道:“你好好说话,不要颠倒是非……”“谁颠倒是非?”云珩挑眉反问,在虞秋要争辩时止住这个话题,问,“还要不要我伺候了?”虞秋噎住,眼神朝他看不出情绪的脸上飞速瞄了一眼,慢慢将手递给他。那双白皙的手云珩碰过两回,柔弱无骨,贴在他身上时让他理智全无,只想着些荒唐事。他接过虞秋的手,食指横在虞秋手心,另外几指撑在虞秋手指下。姑娘家爱抹胭脂水粉,手上养护得柔滑细嫩,甲床呈现粉红色,上面小小的白色月牙清晰明了。虞秋食指被云珩捏住,另外几指无处放,只得搭在云珩手背上。方才给云珩修剪指甲时,她的心思全扑在如何弄伤云珩上面,现在自己被人抓住了手,才注意到手底下修长的指骨,更甚者,她的手心被迫半裹在云珩手背上,被他突出的指骨硌着,又酥又痒。虞秋有点后悔,她好像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不管了,既然开始了,总要试一试的。云珩给她修剪指甲的动作很慢,像是在伺候贵重的宝物,动剪子之前要在她手上揉捏几下,落了剪刀还要用指腹在她指尖按来按去,用的力气不小,虞秋都看见他指腹上留下的小小的指尖印了。被云珩搁下的手指没了支撑,搭在云珩手心,恰好触碰到了他指掌处的薄茧,虞秋没碰过这东西,本能地在上面摩挲了下。抓着她的手的云珩停下,抬眸看了她一眼。虞秋脸红,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做过,顾左右而言其他,“太子今日在忙什么啊?”“找了几个术士商讨怎么除了梦中女鬼。”虞秋心中一惊,手无意识地往回抽,可惜被云珩抓得很紧,没能抽动。“阿秋急什么?”云珩问。“没呀……”虞秋欲哭无泪,她看出来了,云珩说等等再对“神仙姐姐”动手是假的,趁着这机会找些奇人异士想出捉鬼法子才是真的。时间紧迫,她得尽快,万一真被他找到高人了,自己就惨了。正忧愁着,风声忽紧,虞秋转头望向亭外,见枝叶摇摆,几片树叶被风吹落悠悠飘在水中,水波荡漾了几圈,被接二连三落下的雨水搅乱,再未能平静下来。雨丝绵绵,在小亭四周织起迷蒙雨雾,观景园更显静谧了。虞秋转回脸,看见云珩仍全神贯注在她指尖。她微微低下头,蓄意趁此机会抽手,尚未有动作,一道惊雷轰隆响起,惊得虞秋打了个哆嗦。“怕打雷?”云珩捏了捏她手指问道。虞秋怕被他笑话,不能承认,道:“是风有点凉。”她假装耐不住风中夹带的雨丝的凉意,又颤抖了一下,手指用力回缩。可云珩不仅抓她的手抓得紧,拿剪子的手同样不带抖动的。加上打雷那次,两次无意、一次有意的抽手,都被云珩抓得稳稳当当。虞秋总算是明白了,想让他失手伤了他自己,比登天还难。计谋不能得逞,她勾着手指道:“不要剪了,我冷了,要回府去。”她得回去再想别的法子,务必要在这两日让云珩冒了血。可是进虎口容易,要脱身难,云珩不松手,遥遥喊了声侍女,让人送了件薄披风给虞秋披上。五月的天根本就不会冷,那披风再薄披在身上也是有重量的,很是沉闷。云珩还在说风凉话:“府中没有姑娘家的披风,阿秋且将就着用孤的,待会儿回府时也披着,免得着凉。”虞秋两腮酡红,不知道是被捂的,还是羞的。逃不了,她只能催道:“你快一点!”“嗯。”云珩答应的好,动作却慢条斯理,给虞秋十根手指头修剪好后,再拿了思牢竹片给她磨着指甲尖,动作细慢,把她每一片指甲都磨得光滑。末了,又拿沾shi了的帕子将虞秋的手擦拭干净,才放了手。虞秋一得到自由立刻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道:“我要走了,不用你送。”云珩道:“孤今日事情多了些,确实没法去送阿秋。”说的好像虞秋自作多情一样,她在对话上吃了亏,想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厚脸皮地无视云珩,向着远处的侍女招手。等侍女送了伞过来,她伸手去接,被云珩抢先抓住了伞柄,“不能送太子妃回府,送出府门还是可以的。”
雨水下了有一会儿了,院中青石板地面shi淋淋的,虞秋一想也是,得再让云珩给她做一回小丫鬟。正好身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