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看看左右,确信自己的装扮与周遭无异,稍稍安定,再往后挪。这回她终于看见了萧青凝,跟在萧夫人身边,周围是方家的各个小姐夫人。确认她安然无恙,虞秋缓缓舒气,然后就看见了许伯骞。葛齐没能拦住人。虞秋心下一沉,再也没心思注意别人了。之后便是开宴,席宴上茶水菜肴都是一样的,不会出错。虞秋忍住,只远远盯着萧青凝。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虞秋抬步要去找人,又被冯念真拦住,“方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吗,虞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虞秋心中急躁,敷衍道:“琴棋书画我全都不会,你找别人玩吧。”“你爹是读书人,你怎么可能不会这些?还是你看不起我,不愿意理会我?”虞秋双唇紧抿,看出她是想为难自己。萧青凝的事更重要,得罪人就得罪人吧,反正她爹是礼部的,为难不到虞行束。拒绝的话将要出口,余蔓秀看出她面色不对,急忙拉住她,抢先帮着应下道:“那还是下棋吧,不过阿秋棋艺不Jing,还请诸位小姐不要笑话。”周围女眷都掩唇笑了起来。隔了一个莲池,陪着公仪老夫人说话的姑娘中,公仪二小姐听见笑声望过去,萧青凝顺势问道:“看什么呢?”“我瞧那边热闹。”“我也听见了,不知是在玩什么。”公仪老夫人上了年纪,最喜欢看小辈玩闹,闻言笑道:“既热闹就过去玩,不必在这作陪了。”几个姑娘互相看看,又说了几句,便相携着移了过去。与此同时,阁楼上,常戟闪身出现在云珩面前。“葛齐已被擒住,许伯骞将药粉给了他庶妹许嫣若。”常戟摊开手心,里面是一包药粉,“是烟花之地的下流药,已被换成贝母粉。”云珩低眉看着,蓦然笑了,“他竟真敢动手。”常戟亦是倍感荒唐,将军府不比别处,本就守卫森严,何况这寿宴还是云珩命人置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真不知该说许伯骞是胆大还是无知。然而无论如何,寿宴上未经允许的事,是一件也不能发生的。云珩负手立在阁楼上,朝远处强挤出笑脸的公仪将军微笑,余光扫过常戟手上的药粉,声音淡漠道:“他喜欢用这手段,那就让他用个够。引出府去,换成十倍的量给他灌下去。”常戟有顾虑,“这种下流药量大会致死……”云珩面露遗憾,“他还有用。”略微斟酌,他改口道,“这样吧,双倍灌下去,加以宫刑。”常戟嘴角一抽,领命下去了。云珩不喜欢别人毁坏他的计划,主谋处置了,从犯也逃不了。他眼中可没有男女之分,许嫣若既然愿意帮许伯骞,就得认下这份罪名。正好,接下来的事有人顶罪了。将军府最高的阁楼上,放眼望去,聚在一起说笑的人尽收眼底。云珩扫过左侧赏花饮酒的男客,云琅也在其中,正缠着唐饮霜让他饮酒。另一边,架着浮桥的闲池水榭,数名娇艳女子围坐着,中间是被迫留下的虞秋。她很不会遮掩情绪,与人对弈时棋子一颗颗下得飞快,显然是在敷衍。而九曲折桥上,公仪孟月正带着萧青凝等人款步靠近,许嫣若笑随其后。“等人散开一些,把酒送过去。”云珩吩咐道。春药是假,荔枝酒是真,是他特意为虞秋准备的。味道甘甜可口,实则酒劲很大,饮后要辅以特制解酒茶点,否则极其易醉。萧青凝已至亭中,虞秋满面惊喜。云珩看得清楚,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若那‘春药’一定要被喝下去,你是选择让萧青凝来,还是你自己来。” 醉酒虞秋匆匆扫了一眼棋盘, 随手搁下一枚棋子。冯念真面色不佳,围观的姑娘窃窃私语,都怀疑她要么根本就是在敷衍, 要么就是完全不会下棋。可不就是敷衍吗,虞秋哪有闲心下棋, 心里想着的全是萧青凝与许伯骞, 她只知道许伯骞要下药,然而男眷女眷是分开的, 他要怎么对萧青凝下药, 又是何时动手, 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要确保萧青凝没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守着她, 只要身边不离人,哪怕不慎中了药也能遮掩过去。虞秋正想着, 肩膀被人碰了碰, 看见余蔓秀冲她使眼色, 是又该她落子了。虞秋随意落走了一步,抬头想要继续搜寻萧青凝的身影, 目光还未穿过周遭人群, 就听冯念真恼声道:“你耍我呢!”冯念真忍不了了, 虞秋落棋的速度比她取棋子是速度都要快, 而且一会儿功夫已经走神数次了。“你看不起我还是什么意思?”“没有没有,我棋艺差。”虞秋强压着急躁的情绪解释, 她只想快点把这局棋下完, 好去寻萧青凝,至于谁输谁赢,是全然不在意的。她越是这么说, 冯念真越是火冒三丈,“你就是在耍我!”虞秋叹气,“你棋艺高超,我一看就知不是你的对手。我现在也的确没有心情下棋,换个人陪你,好不好?”有人看气氛僵硬,怕惹出事端被人看笑话,来打圆场:“要不我来吧,我会一点呢。”
谁知冯念真扭头怒道:“又没和你说话,你多什么嘴!”那姑娘没想到冯念真这么不给人脸面,赤红着脸退了出去。围观的几人面面相觑,再也没人敢出声劝说。虞秋被她缠得烦躁极了,若此时翻脸就走,那就是她得罪了冯尚书嫡女,今日的事情也会传开,于她名声有害无益。可是怎么看她都已经将人得罪过了,而且她的名声还能怎么烂?再说了,若是被许伯骞得手,被毁的是萧青凝的一辈子。一者孰轻孰重,应该作何选择,毋庸置疑。虞秋腾地站起,周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