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伪面孔真是与她有得一比。张晓武目光复杂,看了看那边的纪念,低头,似乎还在消化刚刚娄银跟她说的那些话。“什么情况?”她敷衍了句:“你别管。”张晓武眉头一横:“什么叫我别管?”她啧了他一下,张晓武又憋了回去。那天下午许多人一直都在水库边泡着,钓了鱼,给了服务生,计划着晚上就近在庄园内的餐厅里吃饭。南苡没什么异议,陪着大佬们吃饭而已。整个过程也没再多话,在场唯一的三个女孩子,到了最后只有娄银一个人在其中搭话转场。她沉默是因为累,偶尔却会跟着人群附和一两句。而纪念的沉默显得有些异常。南苡心中却对这种沉默有了底,之所以会有底,是因为纪念那道始终忍不住,频频回望而来的目光。娱圈里的晚餐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关键性的决胜时刻,要谈合作,要谈项目,都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入座的时候,徐京冉想坐她旁边,张晓武眼疾手快,将娄银按在了她的旁边坐下,对着徐京冉道:“我对象想和南导,不介意吧?”徐京冉挑眉,不算介意。她愣了愣,娄银也懵了,张晓武也是挨着她们俩坐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菜色陆陆续续地上了来,位置也换不了了。幸好是她不爱把事儿闹到明面上,就这么将就着过去了。娄银和她不一样,不是个爱应酬的,前半段玩着,后半段就开始待在一旁玩手机了。南苡和张晓武二人这种场合就是双簧姐妹花,一唱一和能闹得场子热乎。她能感觉到纪念那个姑娘坐在纪总旁边,却时不时抬眼观察她,她偏头去看时,纪念又低了头喝饮料。娄银正用小号刷着微博,南苡空闲时扫了一眼,不巧,扫到了她那个id,瞬间如遭雷劈——落地成土堆。南苡:“……”她回想起那段日子里,有那么一个狂热的粉丝,每次发微博都能催她拍电影,当大导演。虽起不了什么鼓励作用,但一想起还有个人在看着你,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慰藉的。所以那个慰藉,是娄银?所以娄银可能是知道她和温行知……她双唇张了合,合了张,愣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娄银察觉到她的异样,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回手机,那个id就这么□□地摆在二人眼前。二人之间的那点小秘密不攻自破。娄银慌乱地关掉手机,羞恼地低声怼她:“你怎么随便看人手机呢!”她也尴尬,挠了挠额头:“你……”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出个:“怎么起了个这么丑的名字?”娄银双目微瞠,恨恨地瞪着她。幸好是桌上有人叫她,转移了她的视线,她赶紧应声。后头娄银估计实在撑不下去,连跟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干脆找了个醉酒的借口就溜了,张晓武要跟着走,走之前还叮嘱她有事儿一定要电话联系。她点头,心里却咬牙切切地想,联系个屁,重色轻友的人。张晓武和娄银这么一走,她旁边空了,徐京冉顺势坐过来,给她倒上一杯酒,轻声道:“我发现南导,酒量挺好。”她动动唇,刚要说什么,徐京冉却忽然在桌底下抓住她的手。她一愣,不敢大幅度,却又挣脱不开。这时候上菜的服务生进来了,门开后,外面正好有一群男人闹哄哄地从门口经过,南苡隐约听见有人笑骂了句:“淮哥哥,这可太坏了点啊。”说着又是一阵哄笑。她觉得那名字和声音有点熟悉,于是回了头。同时,纪念惊喜而雀跃的声音清晰响起——“阿温!我在这里!”接着,她便与一双含了淡淡笑意的双眼,堪堪对上。男人看见她后,眼里的笑意倏而褪了下去。她心底一漏。? 公开(小修)服务生依然井然有序地上着菜。
一桌子人却因为纪念这一声, 都突然静了下来。外头的人倒是没注意到里面,只少数几个靠边的人听见了,回眸看了看, 又狐疑地观望了温行知的举动。她头皮有点发麻,徐京冉的手依然没松, 她背对着门口而坐, 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见她这个位置的情况。温行知侧头看过来时, 正衔着一根烟送到唇边, 特别Jing准地找到了她, 微垂眼,视线落在她和徐京冉桌下纠结的手, 然后又与她极快地交错视线。她眼看着他夹着烟的手抬起又放下, 中途半步也没停过, 回了头后人也走了。像个不经意路过的人。可仅仅几秒, 却足以让她惊心动魄。小辈如此不给面子,纪总的脸色有点难看起来, 纪念更是满脸失落,坐了没多片刻,突然起身跑了出去。纪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任性胡闹,纪总也拦不住, 脸黑了七八分, 连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众人见不对劲儿, 赶紧开口圆场。一片热络的调和声里, 她却剜着徐京冉, 不懂他怎么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低头一看, 才知道原因。她今天刻意穿了一件轻薄长袖, 是为了遮住手腕上还没来及消除的淤青, 而徐京冉正好看见。他有些发怔。本就是正常成年男女,这些事情不用多说也心知肚明。可它偏偏发生在徐京冉喜欢她的时候。南苡寒着脸抽回手,徐京冉声音很低,低得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抱歉。”此后,不再与她言语。纪念走后没多久,她也寻了借口出去。原因无他,她给温行知发的好几条信息,往常最多搁五分钟就能回她,今天却冷了她足足半个小时。纪念去了哪儿她当然清楚,她寻着刚刚温行知离去的方向,刚没走了几步,脑中忽过一个念头,笑了笑,脚底一旋,换了个反方向走去。走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