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尝试了三四次之后,他还没发火。直到一抹柔软的手心触上他冰冷的手背。他动作一顿。女人的手很小,温热滑腻的触感,像一枚上好的羊脂玉。她握着那只大手教他调整好孔卡。几秒后,“啪嗒”一声,孔距对上,卡扣扣了上去。那抹娇软随即远离。季宴舟指腹动了动,撩起眼皮瞬间攫住她要转开的视线。宋温听佯装自然开口:“这个有点难扣。”但她实在不善于说谎,耳尖早已经挂上红晕。季宴舟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几秒,他眼神侵略性太强,黑的像午夜天幕,眼底像压着什么情绪。他终于拉回身子,视线也跟着远离。宋温听缓气间,又听他似笑非笑道:“哦,所以,趁机吃我豆腐?”“?”宋温听脸颊红晕更浓,她轻咳一声:“这,算不上吧。”很淡的轻笑泻出,季宴舟抬手看了看表,随即给公司管理层发去消息。后又把视线落到旁边女人身上:“那什么才算?”她可能是来得急,又白又嫩的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却显得那双眼眸更亮更透。“不知道。”她回复完,便生怕他继续要说什么,随即便开始点火。车子发出一声闷响后,微微起步。宋温听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侧脸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清冷自持。季宴舟掩下点轻笑,问:“吃过早饭没?”宋温听得空回应:“没有。”季宴舟抬眼往车窗外看,前面红绿灯处熟悉的建筑正巧映入眼帘。“下个路口,找个地方停车,吃点东西。”“哦。”车子在路口右转,驶入辅道,这里路很窄,两边已经停了一排小车。宋温听挪着车身缓缓前进,因为Jing力高度集中,手心也蕴出了细细的薄汗。但在停车环节,她还是败下阵来。眼神委屈的看向季宴舟:“我停不好。”粉色的唇瓣轻抿,可怜兮兮的模样。难得一见的表情。季宴舟眼神微暗,随即从喉结溢出一声:“下车。”他车技好像很好,不到一分钟,车身已经稳稳停了一半在路牙上。两人顺着小道往前,百米处就有一个早餐店。路对面就是熟悉的校门,“江栾一中”牌匾拓进眼底。现在已经过了学生上学的高峰期,但还是有极个别迟到的学生。男生骑着单车风风火火往前,纯白的衣角被风吹起膨胀,尖锐的刹车声入耳,男生单腿支着车子,叫老板:“四个包子,两份豆浆。”老板像跟他很熟,笑着问:“你怎么又迟到了?”“闹铃没响。”男生满不在意的撩撩发尾,拎着两袋早餐飞驰往对面奔去。宋温听像看到了高中时期的季宴舟的模样,嚣张肆意,最是夺人眼球。这样的人竟然那时候,喜欢她。她嘴角不由翘起更深的弧度,她偏头看他依旧耀眼的模样,心下顿时像吃了蜜一样甜。“吃什么?”老板没换,但不认识他们了。季宴舟自然开口:“一份蒸饺,一份烧麦,两杯豆浆,谢谢。”宋温听拉回思绪,立马上前:“不要蒸饺,跟他一样,要烧麦。”季宴舟垂眼眼睫,无声询问。
宋温听对上视线,笑的很甜:“我想试试你喜欢吃的是什么味道。”“……”喉结凭空滚了几下,季宴舟撇开目光,不再看她了。他们在店里寻一方桌子坐了下来,季宴舟身子靠在椅背后,神色恹恹。宋温听拧眉:“真不用去医院?”“没事。”季宴舟帮她把桌前用纸巾擦干净,随意道,“昨晚没睡好而已。”但实际上是一晚都没睡。连夜清理好王至垣的关系网,再安排人把他送出国,都到了凌晨。本想在酒店将就一下,但最后还是坐上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了江栾。这才有机会和她在这里吃一顿早餐。烧麦和豆浆被端上,宋温听咬上一口后,听季宴舟闲聊出声:“刚才那位,认识的?”刚才那位?募然想起机场那张熟悉的脸,宋温听想摇头,但还是认真解释道:“不算认识,只是觉得他很面熟。”“穆云衍。”他垂下眼睫,淡声,“他江栾一中毕业的。”这下换宋温听惊讶了,她抬眼往对面高中看去:“他跟我们校友?”季宴舟只喝了几口豆浆,便不再吃了。他眸光罩着她,像在确认着什么:“嗯,跟你一届,算是你同学。”“?”宋温听咽下食物,这才认真顺着回想。她性子慢热,对外人而言便是高冷,高中时,她除了月瑶外,跟任何人好像都不太熟。而她成天除了练琴,就是学习,但班上的人还是记得清的,她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季宴舟好心提醒:“他跟你一起在艺术节上表演过,但后来转学了。”艺术节。小提琴。“啊。”宋温听恍然的轻叹,“原来是他吗?”就是她以为季宴舟会参加艺术节,后来是有一个同级不同班的男生在那次晚会上拉起了小提琴,听到讨论时,宋温听还以为是季宴舟,但往台上看去,却不是熟悉的身影。她兴致便淡了,直到结束,也没再抬头看过一次。只是在这场艺术节后,他们还被传过谣言。具体是什么样的谣言,宋温听早就忘了。“想起来了?”季宴舟眼眸盯着她,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宋温听一下想起了他日记里写的:他生病了,所以不能和她一起上台。所以他到现在都还在介意那次没有跟她一起上台吗?“没有。”宋温听软软道,“没什么印象。”在她目光里,男人桃花眼里的情绪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薄唇牵起弧度,他甚至还咬了口刚才一口没动的烧麦。宋温听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根下,一点趣味兴起,她故意问:“我都不记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无辜的看着他,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