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晋风意外道:“肖将军这会儿过来,难道是有公事了?怎么还找到了家里。”话音落,外面已传来肖放的声音:“元毅,元毅?赶紧的,要事!”肖放官职比骆晋云小,年龄却比他大一些,两人情谊深,所以以字相称。骆晋云自书桌前起身,薛宜宁也起身,低声道:“夫君忙着,我先回去了。”骆晋风也收拾着自己的字画与她一起离开,开门时,肖放已到了书房门前,一手捂着腰侧,微愣之后朝薛宜宁与骆晋风问好。薛宜宁还没开口,骆晋风便惊道:“肖大哥受伤了?”肖放随意道:“没事,皮外伤!”骆晋云自房内出来,和他道:“怎么弄的,没包扎完再来?什么事?”肖放立刻道:“快抓到了,可他逃到长春街附近了,得你出搜捕文书和调令。”“是么,那我现在去军机阁,你赶紧去包扎。”骆晋云回。薛宜宁和骆晋风一同离开,在走出几步后,便听到后面骆晋云问肖放:“怎么如此大意?”肖放回:“没料到,我以为他武器是手上那只匕首,哪里想到丢了匕首,竟还有个像爪子的玩意儿,被挠了。”“是金刚虎爪,若被挠的是脖子,你便没命了。”骆晋云说。“别说,他轻功不错,还真难下手。”……薛宜宁已与骆晋风走出和正堂,骆晋风朝她道别,她一人往金福院而去。不由自主紧张地攥起手,让自己一下一下呼吸,维持平稳的步态。可做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她的呼吸越来越紧,几乎要晕厥过去。骆晋云说的对,那武器就是金刚虎爪。而她之所以知道,是裴隽告诉她的,因为那是戚进的独门武器。这武器用的人极少,她几乎就能肯定,那个马上要被抓到的人是戚进。肖放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所以被抓到行踪、追到长春街的应该是戚进一个人,暂时还没有裴隽。但抓到了戚进之后呢?戚进知道裴隽的藏身之处,严刑逼供下,谁能扛得过去?好不容易,薛宜宁走到了金福院,被子清扶着坐到椅子上,竟已是汗流浃背,脸色发白。玉溪给她端来茶,她紧捧着茶盏,手止不住地发抖。玉溪终于看出她有些不对劲,担心地问:“怎么了,是在和正堂那边受气了?”薛宜宁怔怔看向她,不由自主,眼中渐shi,随后就泪如决堤般往下淌。玉溪吃了一惊,连忙给她拿手帕,又急着看向子清,想让她一起看看薛宜宁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宜宁难耐地抓住玉溪的手,哽咽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什么事怎么办?夫人,到底是什么事?”玉溪连忙问。子清也着急道:“是夏姑娘那边的事?还是将军那儿的事?”薛宜宁只是闭眼不语。她发现自己既不关心夏柳儿,也不关心骆晋云,他们要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戚进要被抓了,她不知该怎么办。如果戚进被抓,说出他的下落,然后他被抓,被杀,那她要怎么办?她有时仍会想,或许有一天,他们还能相见。或许在她抬眼看天上明月时,他也在看。只要他在这世上,与她看着同一片天,同一轮明月,那就好了,她知道他在就好。可是,如果他不在了呢?她要怎么活下去,活着,做着这骆家的夫人,却连唯一支撑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夫人,你说出来,或许能有办法呢?”子清在她耳边说。薛宜宁缓缓睁眼,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她只能祈祷戚进不被抓到,或被抓到了,不说出他的下落。但她向来就明白,祈祷是最没用的,找谁祈祷都没用,无论是神佛,还是什么术士仙姑。那还能怎么办?她没办法阻止他们去抓戚进,也没办法去看他们如何审,除非她知道裴隽在哪儿,告诉他让他赶紧逃。可她又去哪里找他?
戚进知道,但他没和自己说,他在京城还见过谁吗?薛宜宁想起了松月。当年,戚进是爱慕松月的,她看了出来,还取笑过松月,松月羞涩着没说什么,但像戚进那样武艺高强的年轻男子,松月自然喜欢。一别两年,戚进进了京,会不会忍不住去找松月?若是找松月,会不会和她透露些什么消息,比如他现在在何处?戚进很可能找过松月,但和她透露消息的可能性却很小,可薛宜宁如今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找松月问问。她看向玉溪道:“找人去薛家,让松月给我带……带一瓶薛家厨房做的腌白菜来,我想吃,让她马上拿来。”玉溪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腌……白菜?”薛家厨房的确腌白菜腌得好,可以前也没见夫人喜欢成这样啊……她看着薛宜宁,脑中灵光一现,开心道:“夫人是想吃酸的?莫非是……”说着看看她肚子,立刻就出门去:“我这就让人去薛家!”子清心说夫人上旬才来月事,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可看薛宜宁的样子,又担心,没多说话,只说扶薛宜宁去躺着。薛宜宁不躺,也没找别的事做,她就静静坐在椅子上,等着松月过来。……骆晋云只在搜捕文书上盖了章便又回到了家中。那长春街尽是皇族贵戚的府邸,他们的人去搜捕,极容易与那些贵戚起冲突,他此时便不出面,只下令严查,真引起那些人不满,再由他出去致歉,则更稳妥。秘探早有禀报,裴隽身边有个护卫,擅使金刚虎爪,所以肖放他们追踪到的人,应是那护卫。捉到护卫,便离正主不远了,他决定请大理寺的人来一趟,刑讯逼供他们是好手,务必要让那护卫尽快开口。正思忖着,长生过来道:“将军,陈妈妈来了。”陈妈妈过来,一般就是为金福院的事,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