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逍遥宗才是幕后主使后, 随之游与谢疾是天天往擂场去。但去了三天后,依然没能逮住逍遥宗弟子。?原因很简单,逍遥宗弟子十分讲章程, 永远在比赛前一刻钟用传送大阵来到擂场,比赛完后又立刻用传送大阵离开, 绝不停留过多时间。在赛前的一刻钟里, 即便来了也绝对不轻易现身, 反而是隐匿在空中或是观战席中。这般鬼鬼祟祟,实在让人不好下手。随之游对阵法也不擅长,压根也没办法通过阵法找到老巢。谢疾呢,若是能动用神力搜寻自然简简单单,可惜他又不管户籍,连对方玉碟也不甚清楚。面对这般情况,随之游拉着谢疾紧急就找到逍遥宗老巢展开了动员大会, 会议地点在赌场内。几日时间过去,赛区里优秀的苗子逐渐浮现, 地下赌场顺利开起来。擂台西南方向的山林处, 漆黑的碎石杂乱无章摆在地面上, 但时不时便有几个穿着斗篷遮挡得严实的修士踩着某块石头划拉出奇怪的痕迹, 随后身形消失。而赌场内一片欢腾吵闹, 酒味浓郁,巨大的云镜浮现在上空之中, 云镜两侧浮现着选手名字, 名字下又是赔率与过往胜率。时不时便有输光了的修士气急败坏要施法打人,但很快就被悚然很冷的剑意抵住命脉, 最终老老实实又心灰意冷地交出所有盘缠被扔出去。“啊啊啊啊!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输!到底为什么!你们骗我!”又是一个发了疯的赌狗在无能狂怒, 眼睛通红, 身后黑色暗影浮现。随之游坐在角落,看也不看便掷了柄剑过去,剑Jing准捅住他肩膀将他钉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没多时,一道玄色光影浮动,光影褪去,一人站在她身前。随之游趴在酒桌上,黑发贴着脸,双眼可怜巴巴看过去,“师傅,你怎么才来,我——嗯?你怎么了?”谢疾白袍染血,胳膊上几寸长的伤口从肩头蜿蜒开来,胸前几道血痕显著。血ye顺着他的胳膊一路染红纤长白皙的指尖。而他黑发微乱,眼眸淡漠,全然不在意肩头狰狞新鲜的伤口仍在流血,只是道:“碰到了些小怪物。”小怪物能把你伤成这样?随之游眨眨眼,扶着桌子跳起来,蹲在椅子上凑过去便伸手按住他肩膀起身。谢疾微微往后仰头,任她扶住,眼眸垂落,“怎么了?”随之游皱了下鼻子,对着他脖颈肩膀东闻闻西嗅嗅,“让我康康是什么小怪——草,你怎么砍了七八只高阶魔兽?还是快化形的?怎么还有两只有古魔血统啊?”谢疾没有回答,只是偏过头去,伸出根手指按住她眉心,阻止她靠得更近。他低声道:“味道很难闻。”随之游被按住眉心,却晃了下脑袋拱他的手指,“你到底干嘛去了呀,今早人都不在房间里,再出现还一身血。”谢疾感受着指尖的温热,喉结滑动了下,许久才道:“心情不好,散步去了。走到了魔界禁地,就攻击了,就杀了。”随之游:“……魔界禁地本来就是关这些穷凶恶极的魔兽的,你自己过去不是找茬吗?”谢疾收回手,淡淡地“啊”了声,又道:“是又怎么样。”他十分纯粹地表达疑惑。随之游:“……心情又这么不好吗?咋了,跟我说说呗!徒弟有责任为师傅排忧解难!”谢疾瞥了她一眼,盯着流血的指尖道:“无甚大碍,做梦了而已。”随之游奇怪起来,“你还会做梦啊?我还以为像你这种沉默剑道,不闻天下事的剑尊是不会做梦的,连睡觉都应该是一片空白,对了,前尘往事都是空白的那种。”?她说着说着给自己逗笑了,摸着下巴补充道:“大概这辈子都没有□□爱恨,一旦有了立刻去泡冰水,从此成魔,悔恨道心不坚然后变身杀神让五界陪葬。话本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高冷仙尊动情后变成魔尊了。啊,这么一说,现任魔尊裴澹是不是还得给你让位——”谢疾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捏住她的脸颊,将她捏得嘴嘟嘟。随之游话音含糊:“干嘛啊?”谢疾声音清清冷冷,“聒噪。””随之游疑惑地睁大眼。谢疾望着她又道:“挺像鱼的。”他想了下继续道:“算了,还是别像了,晦气。”随之游:“……?”怎么连她也没跟上谢疾的脑回路。完了,他进化了!随之游拍开他的手,“刚刚逗你开心的啦,你要不开心就算了。”“不开心。”谢疾顿了下,黑眸中竟有几分认真,“你总把我想得太高风亮节,不应当,我既然曾是凡人,自然有过无数私心。即便入道,亦然不敢称断情绝欲,何其可悲。”随之游十分不擅长这种严肃的气氛,许久才收起插科打诨的心思,道:“但我自认为与师傅相处几百年,师傅对我是极好的。师傅曾说为人师亦如为人父,但我出生在修仙界便无父无母,只是河流之中的弃婴,吃着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连名字也是自己取的,实在难以揣测修仙界父母子女该如何相待。但我记得很清楚,自我入师门后,一直是师傅在帮我束发。”她说着,摸了摸自己歪歪扭扭的发髻。谢疾也看见了,一时间哭笑不得,“到现在还不会。”随之游有些心虚,“还不是因为师傅今早出去了。”谢疾无言,只是指了指身旁。随之游便跳下椅子,坐过去,背对着谢疾。
谢疾垂眸,施了个术法清理了手上的血迹,轻巧地将她的钗子拆下。霎时间,她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便倾泻而下,极淡的澡豆香味萦绕在他鼻间。随之游继续道:“师傅会给我钱花,会跟我一起练剑,还会教我些我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