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疾道:“我说话从来都如此。”随之游:“从来如此便是对的么?”谢疾:“……”随之游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积雪,神色悲戚:“难怪要选在这里,若我死了,尸骨在雪中应该能保存很久吧,你会看着我的身体想你做错了吗?然后为了哭得双眼流血,从此在午夜梦回中想到,你曾经有一个徒弟,她那么年轻,天赋卓绝,漂亮,还那么柔弱无助——”“等下。”谢疾耐心地听了许久,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她:“柔弱无助?”随之游:“有什么问题吗?”谢疾:“之前是谁一剑劈开了我洞府的石门?”随之游:“可是师傅,你当时闭关了十年,我担心你出事。”谢疾:“但我睁开眼只看见你在搜我的洞府。”随之游:“我找不到你哇,才到处找你的痕迹。”谢疾:“那你觉得我会藏在钱袋中闭关吗?”随之游:“怎么不会呢?你的钱袋比你洞府清净多了。”谢疾:“……”他又道:“但我闭关前是钱袋是满的,只有你能进我洞府。”随之游眨眨眼,“有没有可能,它们也去别的地方闭关了?”谢疾淡漠的眼眸锁住了她,“是么?去哪里了?”随之游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小腹上,诚恳道:“这里。”谢疾的手指颤动了下,喉间溢出声笑,扫了她一眼,“适可而止。”随之游便耸了下肩膀,松开了手。谢疾便也收回手,指尖摩挲了下残余的温度,低声道:“玉碟给我。”“给你这个干什——”随之游话音卡住,眼睛一转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师傅,你不会要碎了它吧?”谢疾挑眉,“不然呢?把它收起来,带到天上,每天供奉三炷香?”?随之游:“……”谢疾又道:“给我。”随之游“唉”了一声,指尖一动,唤出剑来,很是痛心,“看来我们师徒一场,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刀剑相向,动手吧。”谢疾道:“非要如此?”随之游道:“非要如此。我魂灯本来就灭了,这玉碟虽然不能进别的门派了,但好歹也有些用途,你要是真给我碎了,我也没有新玉碟了。不如打一场得了,到时候你重伤回去也有个交代。”谢疾点头,冷冷道:“我也知道会这样。”他也唤出剑来,“不过阿游,你似乎对自己太自信了,我毕竟是你师傅。”厚厚的云层染上Yin翳,雪花洋洋洒洒落下。他们各自握着寒冷的剑,身后的剑意已躁动起来,凛冽的杀意自二人中绽放开来。片刻后,对峙的二人却没人先动手。随之游道:“我们是不是忘了猜拳定谁先动手?”谢疾道:“好像是。”作者有话说:随之游与谢疾的日常:“师傅,我没钱了。”“我这里有五十,你拿去花,师傅宝刀未老还能赚。”“咔嚓——”戴着斗笠, 衣衫褴褛的人攥着黑漆漆的斧头对着树木用力劈了几下。树上冰淞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晃动着掉落,在厚厚的积雪插出几个空洞。“咔嚓——”又是一声裂响, 树木终于应声倒下。樵夫便松了口气,粗糙发红的手攥着袖子擦了擦汗, 抬眼望着雪山之上, 只觉得周身更冷了些。?还是赶紧劈完柴火回去吧。飘扬的雪花仍不停在坠落, 白色的雪一路铺陈到山上,地势越高这积雪越厚。到了顶上之时,仿佛连呼出来的气儿都会凝固一般。随之游搓了搓手,看向自己身后背着的两柄剑,又道:“要不这样,不猜拳了,你先来。但是你得让我先喝两口酒, 太冷了。”
“随你。”谢疾顿了下,又说道:“不许喝太多, 不要耍酒疯。”随之游:“我从不耍酒疯, 之前对你耍是因为我没钱了。”谢疾:“……我就知道。”随之游从介子空间里掏了壶酒出来, 嬉皮笑脸道:“而且, 酒在我这里, 师傅你可管不到我。”她说完,一仰头便尽数灌进去, 偏偏刚囫囵吞了几口便陡然感觉手中一震。?“当啷——”剑意穿过, 她手中酒壶顷刻破碎,大半酒ye便瞬间炸裂倒了她一身。随之游:“……可恶, 我现在更冷了。”谢疾:“刚好让你清醒一点。”随之游:“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好机会, 结果你要用在这里?”谢疾挑眉, “既然我可以先动手,自然可以决定何时动手。”“行吧,但是比完后你得赔我酒,我就这么一壶酒了。”随之游将手里残余的酒壶碎片一扔,手往后一伸拔出剑来,“师傅,飞升了是真感觉不到冷了吗?”谢疾疑惑起来,“我什么时候缺过你。”随之游想了想,道:“师傅当然不会缺我什么东西,师傅只是穷。”谢疾:“……”随之游变本加厉:“师傅,没有钱就不要收徒弟!收了徒弟养不起这对得起徒弟吗!这种原生师徒环境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吗?”谢疾:“……”她话音落下,剑上寒光闪烁,身形晃动中一剑刺过去。谢疾挽了个剑花,身形一动拔剑格挡住,然而下一刻却见她手腕一抬居然要挑起他的剑。他勾了下嘴角,另一手光芒浮现,攥住她的左手一把将她反折住。“咔嚓——”随之游听见自己左臂经脉尽断之声,挑起眉头,一腿勾住他的肩膀身子一弯躲过他刺过来的剑。“怎么上来就rou搏啊,动手动脚的。”随之游笑起来,手中剑却用力往后一掼,回眸之时那被反折之手已经画出符文。金色符文在空气中泛开片片涟漪,连带着他们脚下的雪也躁动起来,落下的雪花停滞于空。谢疾松开手,向后飞身,如画的面上没有表情,落地的瞬间微微偏头。他淡淡道:“又是这招?”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