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甜的味道混合着交缠的津ye,两人的热气中逐渐布满了难闻的铁锈味道。短暂的吻过去之后,江危楼的意识几乎要消散而去。他咬着牙,用着怨毒却又亲昵的话音道:“五界乱了又如何,让我忘掉,可以。”江危楼举起两只手攥住胸口的剑,用力将剑再次沉下去。不是,你还没完了是吧?随之游睁大眼,用力捏住他的手,“别再动了,你不要命了?!”江危楼用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剑注入意识,痛得目眦尽裂,却终于开怀大笑起来,“以血为引,百年后,我会醒来,若感受不到此引,定倾覆五界!”话音落下,所有带有魔气与怨气的记忆尽数顺着剑涌入随之游体内,而她怀中的江危楼也终于没有了任何意识与动静。“轰隆——”惊雷落下,云开雾散。南阳派一片平静祥和,太阳灿烂,清风吹动树叶。短暂的光芒过后,怀中人便如同打碎的瓷器一般片片碎裂。傀儡消散于空气中。随之游头疼起来。娘咧,这人到底哪里这么多阵法和禁咒啊。得,这会儿五界给她陪葬是吧?她看着空荡荡的怀里,又看见那柄雪白的剑。随之游垂下眸光,想笑,却没笑出来,体内怨气乱撞。她需要赶紧去炼化净散这些东西了,但是,这演说可不能忘。随之游拿起剑来,左手结印,挥动银剑在空气中刻下几行大字。墓山树影婆娑,几只仙鸟飞过,风吹下几片落叶,地上遍布血ye,却未曾有过什么其他痕迹。仿佛这里并未有人乱战过,也并未有人炸开过阵眼,更未有过一对怨侣离别过。南阳派的弟子们纷纷醒来,只觉得身体疼痛难忍,身体却并没有伤害,众人直呼奇怪。小绿醒来的时候还在自己的主峰大殿内,她恍惚了一瞬,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小睡了,却陡然听见殿外传来弟子们大声呼喊。她下意识板着脸,身形一顿到了殿外,准备训斥弟子们失礼,却在离开殿内的瞬间愣在原地。整个南阳派上空竟写了几行笔锋锐利潇洒的大字,内容用词却奇奇怪怪,充满了戏谑调侃。“随书记到此一游,发现你们南阳派内掌门、刘长老、周长老、姜长老四名领导作风不行,贪腐内乱,为一己私欲割裂修仙弟子,实在可恶。于是本书记立刻积极展开清朗行动,扫黑除恶,现得以下成果:四名长老尽数诛灭。同时下达最高指示:新掌门是小绿,哦不,裴莞。随书记留。”小绿一愣,站在原地,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只有一人,会唤她作小绿。这一刻,所有熟悉感终于有了解释。她扯了扯嘴角,想笑,眼泪却又流出来。南阳派上空,随之游躺在剑上,两手枕在脑后,任由剑随风而去。下一站去哪里好呢?随之游一脚踹开魔尊寝殿大门时, 正是深夜。“砰——”声巨响后,跟在她身后的魔侍各自面色苍白,面上的魔纹都抖动起来, 然而谁也不敢紧接她,只敢虚虚举着手。随之游闲庭信步走进最里侧的寝房, 再次抬脚, 却见昏暗的房间内亮起昏黄。“别踢了。”含着点困意的声音响起。黑色影子便浮现在门边。“咔嚓——”门便已经打开, 裴澹披着外袍,黑发披散着,睡眼惺忪。随之游抱着手臂笑眯眯道:“你醒啦,我来找你了。”“你这动静,我不想醒也难。”裴澹拢了拢衣袍,斥退魔侍,又看她:“你怎么进来魔界的?”“怎么不请我进你房间坐坐, 喝杯茶。”随之游挤眉弄眼,又悄悄凑近他:“是不是藏着美娇娘?”裴澹无奈摇头, 便打开门, “进来吧。”他指间轻点, 房间内顷刻明亮起来, 桌上杯盘兀自动起来。没多时, 一壶热茶便已经泡好。随之游捧着茶杯暖了暖手,这才回他的问题:“你怕是忘了你这魔界里可是有魔修的, 又不像天界那样非得把修士分在下界, 我当然是略施小计骗了个小魔修混进来的。”“你真是。”裴澹无言,又说:“大摇大摆进到这里, 竟也没人拦你。”
随之游支着脸看他, “他们哪里敢。”裴澹笑了声, 看向她的双眼,正想说话却蹙了眉头随后直接起身拉过随之游的手探了两秒,这下,他面上的笑意便彻底没了。“你身上的魔气和怨气是怎么回事?”裴澹冷冷地问道,却又扯了下嘴角,“这下我倒也不用问你来做什么了,无非是来炼化魔气的罢。”“啊,不小心弄的。”随之游话音很平淡,抬起茶杯碰了他的面前的茶杯,“对了,上次重殊的事,怎么讲,谢了。”裴澹没什么心情接受答谢,话里带着刺:“是么?我看你上次你倒是挺恨我的。”随之游笑意淡了些,耸肩:“没办法,我亏欠他太多。”裴澹沉默了片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你实话告诉我,你这魔气是不是和南阳派有关?”“这也能猜到?”随之游说完才想起来她用的是裴家的玉碟,又道:“哦哦哦想起来了,怎么讲,是有点关系,就那里有人用怨气大阵续命,我除乱的时候就沾了点。”“也不只是何等人物,昨日我才听闻江危楼调了全部神魂下凡,如今又昏了。”裴澹一时间有些奇怪,却又有些无奈:“没想到这么难缠,我说为何你在南阳派为何待了这么些时日还未动手。”他说完,又捏了捏眉心,话音轻了些,“还以为是他碍了你的事,便特意为你拖了他三日时间,倒是我自作聪明了。”“啊,江危楼之前睡觉原来是回天宫啊。”随之游恍然大悟,又抬了抬杯子,再次嬉皮笑脸起来,“没事儿,那就再谢你一次,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