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头顶,两隻实验体小心翼翼地走在天花板隔板上,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的脚步。
“他们接下来会去哪呢?”一隻实验体问。
“不去三区,那他们什么时候开会呢?”
两隻实验体跟着他们去了食堂,然后又去储藏室附近转了一圈,最后,他们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两隻实验体停下了脚步,他们抬起头,看着已经在天花板上等了一会的“邻居”们,77号朝着他们晃了下尾巴打招呼:“又来了两个。”
他透过小小的缝隙扫过下面研究员的脸,下意识放轻了声音:“还有人没到呢。”
实验体们耐心地在天花板上等着,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来。
提前到达的研究员里几个比较敏感一些的下意识用手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白色防护服,疑惑的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扫过。
“怎么回事?”一个研究员搓了搓手。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他。
“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一直看着我们一样。”
身边的人听见这话笑起来:“是错觉吧。”
——
在所有人都到齐之后,会议室厚重的大门被合上,随着“吱呀”一声想起,一个研究员下意识从座位上站起来,眼中带着一丝不安。
“你有什么事吗?”
“我……”站起来的研究员对上四周探寻的目光,摇了摇头后缓慢地坐了下来,“我没有……”
在他坐下来之后,台上的人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现在我们开始开会。”
所有人都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继续商讨上一次没有说完的问题。
在他们的头顶上,实验体们拖着自己的身体缓慢的移动,朝着会议室的几个门口慢慢的挪过去。
77趴在那里,听着下面的人一句接一句的开口,偶尔从他们口中传出来“实验体”“三区”或者是某一个编号。
重新坐下来的研究员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他的额头上沁出汗水,耳边像是幻听一样响起来自天花板上的“沙沙”声。
会议室里还有研究员在发言,但是他已经不怎么听得清他在说什么了,一股越来越近的危机感迫使他再一次站起来。
在所有人都朝着自己看过来的时候,他喉咙滚了滚,有些沙哑地开口:“我感觉到很不安,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毫无依据,所以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危险”。
他的瞳孔因为紧张而放大,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要离开这里!”
被他打扰了会议进程的研究员很不满,阻止了几个试图拦住他的研究员,脸色不怎么好看:“别拦他,让他走。”
站起来的研究员并没有因为他的语气而感觉到难堪,在听见他的话之后,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门口走过去。
在他即将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头顶的天花板隔板像是终于承载不住上面的重量,“嘎吱”一声,从中间断开。
几隻实验体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落在毫无预料的研究员们面前。
研究员们先是愣了一瞬间,很快又尖叫出声,手忙脚乱的朝着门口跑过去。
还在天花板上满脸震惊的77和其他的十几隻实验体对视一眼,眨了下眼睛之后也从天花板上跳了下去。
他们现在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些实验体究竟是怎么出现在天花板上的,他们只知道现在自己手上并没有任何足以和他们抵抗的武器,只能一股脑的朝着门口挤过去。
门口处挤着一群人,谁都想第一个从这里出去,所以在争抢之下,所有人都反而被困在了门口,谁也没能打开大门。
在实验体掉下来的位置,研究员已经空了,会议室的中心被空出来很大的一片,77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带着恐惧和慌乱,在他拖着尾巴靠近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断地响起。
他们像是马戏团里从小被驯养的小象,在幼年期被灌输了脖子上的细链子无法挣脱的观念。77第一次打破玻璃让他们挣断了脖子上的“链子”,但实际上仍有一道无形的锁链绕在他们的脖子上。
77看着这些不到自己高的研究员们,他们曾经是实验体眼中无法反抗的对象,尽管和实验体比起来他们羸弱无力,但在过去的他们眼中,“妈妈”一直都是强大的,难以战胜的。
77靠近其中一个研究员,他显然害怕极了,身体在发着抖,闭着眼睛用自己手上的纸质资料朝着77的方向扔过去。
有些坚硬的纸张滑过77的脸,在他的脸侧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比起77在实验中造成的伤口,完全不值得一提。
这一扇门终于被打开,挤在门口的的研究员们终于找到了出路,他们用力的往外面挤着,谁也不甘心落在后面面对实验体们。
偶尔有人跌倒了,在人流中伸出一隻手,却又很快被后面的人踩下去,